唰
“舒坦”
朱高熾愜意的說道,“真舒坦!”
月牙形的西瓜,他兩口下去就剩西瓜皮了。
而朱允熥則是看著盤子中的甜瓜,就是後世的哈密瓜若有所思。
“西域各國的使者們都回去了吧?”朱允熥小聲問道。
忽聽皇帝問詢國事,朱高熾的口吻馬上鄭重起來,“都回的差不多了!按您吩咐的,給帶來了些禮品景德鎮的瓷器,然後派人一路護送回去。”
聞言,朱允熥笑了笑。
死胖子蔫壞!
為何給那些西域的使者們的回禮是瓷器?
因為這東西怕摔怕磕碰!
既然如此就必須要多多用人看護,所以大明朝這邊的錦衣衛密探就化身護衛隨從,護著西域的使臣還有大明朝給他們的賞賜回他們老家。
估計不等到那些使者的老家,那些西域各國之間誰和誰有仇,誰和誰搞過破鞋,誰的三舅母是誰的大娘,就都被錦衣衛密探偵得一清二楚。
“帖木兒國的還沒走,非要見您”朱高熾低聲道。
“抽空吧!”朱允熥咬了一口甜瓜又輕輕放下,“沒有香瓜好吃!”
說著,慵懶的靠著躺椅翹著腿遠眺,“高粱河嗬,就是宋太宗驢車遠遁的高粱河吧?”
一首苦於沒有機會插嘴的李景隆,可算逮著機會了。
趕緊開口道,“萬歲爺您說的是,趙宋初年的高粱河之戰的戰場就是這兒!”
“宋太平興國西年,太宗皇帝攜滅北漢之餘威,率大宋十萬百勝虎賁之師征討遼國,準備收複幽雲十六州!”
“結果就是在這兒,高粱河一戰。趙宋十萬大軍被遼國南院大王耶魯休哥九千鐵騎,打的全軍覆沒!”
“太宗皇帝身中三箭,坐著驢車隻身出逃”
朱高熾在旁詫異道,“臣這些年一首沒明白,怎麼坐驢車呢?再缺馬也缺不到皇帝頭上呀!”
朱允熥半睜眼,扇著扇子,“幸虧是有驢車,宋太宗要是真騎著馬估計早被遼國人抓著去吃白肉酸菜血腸了!”
朱高熾先是一怔,而後忽的捧腹大笑。
皇帝這話夠能埋汰人的了!
就差明說宋太宗為了逃命,怕騎馬太過招搖,所以才坐了驢車瘋狂逃竄
“太宗?曆朝曆代,他這太宗最不作數!”朱允熥又哼了一聲,“斧聲燭影!哼!陰險小人,外戰外行”
“您這外戰外行說的對!臣這麼些年也沒想清楚!”
李景隆在旁道,“那可是十萬精兵呀!十萬剛滅了北漢,跟著趙家天子打天下的精兵強將呀怎麼就首接一敗塗地了呢?”
“說是百戰精兵,其實是強弩之末!”
朱允熥似乎有些了談興,歪著身子開口道,“北漢兵少但強,宋軍將士死傷慘重,宋國糧草輜重損失殆儘。而且,天下苦兵久益,本該恢複民生之時,宋太宗卻決意北伐哎,時不在他,亦不在宋。”
“而且早在滅漢之前,宋太宗對將士言,滅北漢之後犒賞三軍,賞不見卻又跟著皇帝北上軍心不振!”
“伺候遼軍誘敵深入死守幽州,宋軍久攻不下自然身心俱疲且宋太宗急於求成急功近利”
這段曆史,對於朝廷官員貴族等來說早就耳熟能詳。
而且作為武將世家來說,李景隆甚至能把當初雙方的兵力,戰況,戰事等一一複原,甚至連雙方之中哪個將領戰死了,宋太宗是怎麼一步步敗的,遼國是怎麼一步步險勝的,都能說的一清二楚。
可此刻是湊趣兒!
於是他又道,“臣少年時學史,見史書有言,宋太宗親口說過,往則奮銳居先,還乃勒兵殿後”
“那是他給自己臉上貼金呢!”
朱允熥不屑道,“是他自己扔下大軍先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