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早來了!”
朱高燧從馬上跳下來,“可是送來的馬,沒一匹是老實的!如此折騰了好幾次,還是父親親自去都督府之後,舅父把自己的坐騎讓父親試試,才出城追了過來。”
“人來了就行!”
朱高熾跺腳道,“太醫說了,您不能動彈身子,怎麼還騎馬了?”說著,看著周圍的衛士騎兵道,“你們就跟著胡鬨?萬一抻著傷口”
“不是胡鬨!”
朱棣開口,馬鞭點了下頭上的鐵盔,
“老大,你不是兵,你不懂!”
數著,看向自己家的老二,“一路,常勝。”
父親的眼神,從沒有過的凝重,更滿是不舍。
己過而立之年,胡須滿麵的朱高煦鄭重的抱拳。
“父親保重,兒子定一路常勝!”
說著,一拍胸膛,“大明萬勝!”
“嗯!”
朱棣用力點頭,然後一笑,“不婆媽了!去吧,去西域!”
“是!”
朱高煦走到戰馬邊,俯身查看下韁繩。
似乎是綁得緊了,他又把韁繩的皮帶調得鬆些。
借著這個間隙,忍不住回頭。
少年時,分彆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分彆。
而隨著年紀漸長,父母漸老每次分彆都是一種彆離。
彆離,彆離開的彆離。
彆離,分彆之後就離開的彆離。
忽然的,朱高煦就眼眶發熱了。
他忍不住抬起頭,看著父親的臉。
“去吧!”
朱棣笑著,身子端坐在馬背上,宛若一座山峰。
“男子漢大丈夫,總是要遨遊西海!不用擔心我的身子,一場傷,死不了!”
朱棣大聲道,“兒子,我等你回來!”
“是!”
朱高煦不敢再看,首接翻身上馬,一拉韁繩,“兒郎們,走!”
“哈駕哈”
數十騎狠狠的夾著馬腹,追向前方長長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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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
朱棣看著遠去,突然開口,縱馬行了幾步。
但又馬上停住,隻是呆呆的看著前方,“保重記得給爹來信!”
而縱馬走遠的朱高煦仿佛有心靈感應一般,在馬背上回頭,似乎看到了父親那如山的影子,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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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回吧!”
朱高熾低聲道,“老二走遠了!”
說著,對左右道,“快,慢點攙扶爹下馬”
“不用攙!”
朱棣依舊看著遠方,甩著手中的鞭子,“老二去西域了老二去西域了西域很遠。”
說著,他低下頭晃晃腦袋,“在家裡躺了許久,骨頭都生鏽了!今日難得出來,我想溜達溜達”
“爹,太醫說了不許你騎馬”朱高熾急道,“您那傷口就在肋上”
朱棣卻執拗的不管不顧,突的一夾馬腹,“走”
“爹,您”
朱高熾大急,緊忙上前阻攔。
“老大,你閃開”
朱棣一拉韁繩
律律
戰馬不安的鳴叫,突的後撤。
“哎呦!”
馬背上的朱棣,猝不及防之下首接扯到了肋骨的傷口,痛苦的捂著心口,伏在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