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口中的累,應該是指那些想要染指理藩院的明爭暗鬥。
“你不來誰來?”
朱高熾把瓜皮扔了,拿起帕子擦擦嘴,“這一點,你比你老師差遠了!李以行當年,遇強越強。一個人把幾個部門的差事都抓的死死的,架空他?誰敢?”
張振宗長歎,“下官哪有那樣的本事?”
“誰天生就有?”
朱高熾斜眼道,“我給你找個副手。”
“敢問,是誰?”
“於謙怎麼樣?”
朱高熾忽然笑道,“他是甘肅巡撫,西北的事有發言權,而且西北的改革折就是他提出來的。”
張振宗皺眉沉思片刻,“人選倒是可以,但是,他將來是要繼續擔任甘肅巡撫的,等萬歲爺聖壽之後,下官還得去吐魯番”
不等他說完,朱高熾道,“理藩院分兩部,一部海外諸藩,本王親自來更管!”說著,他笑了笑,“海外諸藩畢竟是我朱家的孩兒們,外人來管,想來那些孩子們也不服氣”
隨即他笑容瞬間又收斂起來,“另外一部,專管西域。總部不設在京師,設在哈密。我皇祖父說的好,不自己親自種兩畝地,哪知道一畝地產他娘幾斤米?”
“所有西域參讚都必須到西域去,這樣才能做到言之有物,而不是空談!”
朱高熾又道,“除了於謙,我再給你個副手!”
“還有誰?”張振宗疑惑道。
朱高熾拿起扇子,呼呼的扇著,“錦衣衛都指揮使賀平安。他擔任個侍郎合情合理,官階也匹配。另外,有他在,彆人想架空也得尋思尋思自己的脖子硬不硬!”
“王爺”
張振宗大驚,“您”
大驚但也是大喜!
錦衣衛這些年早從當初的帝王爪牙,變成帝國獵犬了。
天山南北,西域各地還有海外諸藩,到處是錦衣衛的探子,無孔不入。
朱高熾讓賀平安給他當副手,那麼他所主管的理藩院就等於有了自己的拳頭。
“好好乾!”
朱高熾又笑道,“你是知道的,隻要臣子肯乾事實,皇上從不吝嗇皇恩!”
這時,張振宗恍然大悟。
莊親王剛才所說的這些安排,其實就是皇帝的意思。
“這次,什麼鳥火者進京。”
朱高熾又拿起一塊瓜來,“皇上也有意,把那些灰教的火者,並入僧道司。”
張振宗的表情鄭重起來,“難!”說著,急道,“這些火者,在信奉灰教的西域各族人中,有著很高的威望,甚至超過國主,汗王!”
“就是以為難,才要管!”
朱高熾也歎氣,“我也不信,那些西域的火者都是一門心思要跟朝廷對抗的?就沒有喜歡過太平日子的?”
“把他們並入僧道司是第一部,第二部”
朱高熾又伸出胖胖的手指,“皇上的意思是,以後起碼在咱們大明朝控製的地盤範圍內,誰是什麼佛爺?誰是什麼火者?要由咱們大明說了算,大明說他是他就是,說他不是他就不是”
“嘶”
張振宗倒吸一口冷氣,“如此,怕是要引起風波的!”
“不就打仗嗎?打仗打唄!”
朱高熾再拿起一塊瓜,刷一口啃下一半,“誰怕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