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饒是彆人都說你憨厚,你這是比誰都精!”楊靖笑罵道,“這可不是給我人情啊!我哪有這麼大的麵子,我若是欠你這個人情,到死都還不清!”說著,手指指下頭上,“這是上麵的意思!”說著,又道,“要不然,我怎麼會追到你家裡去!”
侯庸一笑,心已經有了計較和謀劃。
能做到這個位置的,無一不是人精,稍微一尋思就把大致的計劃給勾勒出來。掌管天下官員考核的吏部,想給誰的履曆上做點章,那還不簡單嗎?
“我這邊考核倒是好做,那些人跟勳貴走得近,必然有馬腳。可你怎麼彈劾呢?”侯庸問道,“總不能無緣無故的就彈劾吧!聽說那些老軍頭們,可是很喜歡在皇上麵前,一哭二鬨三上吊呢!”
“這兒!”楊靖敲敲桌子,“這不就是引子嗎?”說著低聲道,“皇親國戚與民爭利,私下經商有違官體,是不是罪?”
“用這個做引子,再引出勳貴們生活奢靡,再引出他們日進鬥金,再引到雲南那邊。隻要把火引道雲南,黔國公那邊,張紞那邊再上幾折,挑幾個關照勳貴們生意的倒黴蛋官員出來。這一套王拳,揍不死那些老丘!”
“還是這些京官兒的心思歹毒套路縝密啊!”侯庸麵上附和,心卻暗道,“隻怕那些勳貴們被一頓老拳砸下來,到最後還不知道錯在了哪兒?而且一開始就彈劾皇後的娘家,這幫勳貴們想自持身份,也要掂量掂量!”
看楊靖在那滔滔不絕,侯庸繼續心想道,“以後在京師之,說話做事更要小心謹慎。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是誰賣的。就算這事,沒有皇上的授意。督察院禦史,吏部,雲南布政司這三方就夠彆人喝一壺的!”
想到此處,侯庸又看看楊靖,“這幫禦史,太他娘的陰了!”
“景想什麼呢?”楊靖又問道。
“我在想,你真他娘的壞!”侯庸低聲道,“這邊白吃人家的飯,轉頭就給人下套子!”
“什麼白吃?”楊靖不悅道。
“你不給錢不就是白吃!”
“題字了還給什麼錢?”
“以後你彈劾人家了,你還好意思來吃嗎?”
“一碼歸一碼,吃飯是吃飯,彈劾是彈劾!我彈劾他是政務,來這吃飯是私事。公私不能混為一談,再說當初答應我是隨時來,隨時不花錢。他答應我的事,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若他不許我來,應是他不好意思。”
看楊靖說得一本正經,侯庸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看了對方半晌,開口道,“現在我終於知道了,為何當初我外放你能留在京,而且這些年風生水起!”說著,點點對方,“臉皮太厚!”
“當官要什麼臉呀!要帽子就夠了!”楊靖自嘲一笑。
這時,門又被人推開。
幾位輕紗佳人,捧著兩碗豬油拌飯,兩碟醃菜進來,放在桌上。
“這個要趁熱!”楊靖笑道。
侯庸看著對方拿起飯碗,笑道,“你不是要吃長江三鮮嗎?”
“那玩意其實也不和我的肚子,還是這個實惠!”
“不愛吃你還點?”侯庸哭笑不得。
楊靖笑道,“反正白吃,不點白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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