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是鞏縣縣令周晉亨,敢問對麵的錦衣衛千戶大人,高姓大名?”
倉庫外,鞏縣縣令帶著幾個書辦,態度恭謹的對著裡麵行禮大喊。
可是朱允熥身邊,所有的侍衛卻都如臨大敵。拿出了背在包袱裡的軍弩,居高臨下的上了房頂。
“殿下,那廝竟然是帶著兵來的?他身後的巷子裡,起碼有兩百人!”傅讓從高處下來,恨聲說道。
鐵鉉趕緊道,“殿下,臣以為,現在您不能表明身份!”
朱允熥曬然一笑,“怎麼,你們覺得,還還敢對孤動手不成?”
“不可不防!”李景隆開口道,“這廝,明顯是喪心病狂之人!”說著,又低聲道,“大災之年不救濟百姓已是死罪,他又有貪贓枉法之嫌。國朝律法嚴苛,這廝連死都不怕,萬一真”
外麵,周晉亨已經是心急如焚。
錦衣衛竟然來了,而且是偷偷來的。再聯想到皇太孫禦駕就在開封,他已是惶恐得汗流浹背。
他深知,災情來臨之後,他所做的每件事,都是死不足惜的罪過。唯今之計,隻有好好和這些錦衣衛談談。
他就不信,財帛不能動人心!&n.y.
或者
周晉亨繼續喊道,“倆麵到底是錦衣衛哪位大人?”說著,忽然大聲喊道,“莫不是哪來的狂徒,敢冒充錦衣衛?”
裡麵,聽到這話,李景隆連連冷笑,“這廝瘋了!”
這時朱允熥不顧侍衛的拉扯,也上了房頂,對外喊道,“我,錦衣衛鎮撫司朱三郎!”
周晉亨隻見視線中出現一個翩翩少年,揶揄的帶著幾分嘲笑看著他。
“聽閣下口音,不是河南人?”周晉亨皺眉道。
“看閣下行事,也不像是讀書人!”朱允熥冷笑反問。
周晉亨心中一噎,繼續強笑,“大人遠道而來,周某這裡招待不周,失敬了。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到縣衙裡一敘。若是有什麼誤會,也好當麵說清!”
“沒誤會,隻有問題!”朱允熥朗聲道,“你,為什麼不救濟災民?”
周晉亨看著房頂上,那些對準了他的軍弩寒光,知道今日的事恐怕是不能善了,心中更是焦急。
“我在問你話!”朱允熥重重怒吼,“為何不救濟災民?”
“城內無糧,怎麼救?”周晉亨回道。
“不是已經送來了救濟糧食嗎?”
“還沒來得及發放!”
朱允熥怒極反笑,“未來得及?這都多少日子了?”
“朱千戶是軍中人,不懂民政事。大災之年,不能貿然發放救濟,不然容易引起踩踏擁擠,乃至民變!”
“好!”朱允熥被氣得笑出聲,“有理!那我再問你,為何不在城外搭建窩棚,妥善安置災民,給與藥湯清水。飯沒有,乾淨水總有一口吧?”
“鄙縣人少,抽調不出人手!”
“那朝廷的救災物資,為何要囤積起來,任憑城內官員人等,隨意取用?”
“洪水來時,城內官民上下一心才守住縣城。官員人等拿些救災之物,如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