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看著張公謹怒喝:“張公謹!如此時候,你竟還有心思看舞女,銀行和國債的事情,你就一點兒都不擔心?”
舞女們嚇的連連縮在一起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連旁邊的琴師也連忙按下了琴弦。
按爵位,他隻是郡公,低了張公謹一級。
按歲數,張公謹和柴紹相當。
但是對於他如此暴躁的直呼已名,張公謹卻又笑了,先是對舞女們說了一聲。
“彆停!接著奏樂!接著舞!”
待舞女們再一次跳起來之後,他才笑嗬嗬的看向方二。
“兄弟放心,揚州出不了亂子,老哥知道你擔心什麼。”
“可你彆忘了,老哥也是隨著陛下一路征戰過來的,那些小賊想在老哥眼皮子底下鬨事,還沒那道行!”
“你的性子老哥知道,你惱的其實不是國債、也不是銀行!”
“你隻是恨他們劫了國債不算,還殺了你一千兄弟,老哥說的可對?”
方二愣住了。
自從這案子出了之後,他就一直憋著怒火。
究竟是因為血仇,還是因為國債,他自己都說不清楚。
張公謹還在繼續說著。
“把心結放下,老哥說句你不愛聽的,你那一千兄弟死的有價值!”
“外敵好打,你這一路滅國,也沒折過這麼多兄弟可對?”
“但內賊難防,用這一千兄弟,把那些藏在地下的老鼠勾出來,可比滅上三兩個國家重要多了!”
“咱們大唐,現在可是一天一個樣,百姓們有糧吃,慢慢的也有了積蓄。”
“不過你可知道,正因為如此,那些暗中的老鼠們也在快速的壯大自己的勢力。”
“咱們給百姓一分好處,他們能得到兩分、三分、甚至十分!”
“他們貪婪,咬在朝廷和百姓身上喝血。”
“若是這次他們能忍住了不跳出來,過上十年、三十年,甚至百年,俺們這些老夥計們兩腿兒一蹬走了,大唐的軍隊都習慣了安樂的日子,到了那個時候這些老鼠再冒出來的話,你想想那會是什麼樣的光景?”
揚州的天,此時已經很暖了,但聽了張公謹的話,方二還是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是啊。
不得不說,這家夥說的確實有幾分道理。
按這樣來分析這些國債,確實丟的不虧,可是想到那一千兄弟,他還是忍不住的心疼。
見他臉色還是陰沉著,張公謹點了根雪茄遞了過來。
“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你換個角度去想一下,這一千兄弟就是戰場上犧牲的前鋒,是勾出那群老鼠的前鋒。”
“雖然冤了點兒,但個頂個都是真漢子!”
“照顧好他們的家人就行了,我可聽說了,你天火軍的撫恤比皇上開的都高。”
方二悶悶的抽著雪茄,看著被煙霧籠罩著的舞女,似乎,被張公謹這一番話說下來,心裡確實好受了一些。
“公爺,小的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說。”
就在此時,一直跟在方二身邊的王玄策開口了。
張公謹不禁朝他看了過去,這小子,是個生麵孔,不是以前護在方二身邊的那些燕雲騎,和那幾個他熟知的師長。
“有什麼當不當說的,想說就說,本公不怪你。”
方二也疑惑的朝王玄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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