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狗和趙三牛滿身是汗。
兩人此去河口鎮和平安鎮,十分順利,總共拿到了一千零一百個銅板,一大包銅板放在腰包裡鼓鼓的,兩人在街上走了一圈,總覺得街上誰都盯著他們腰包,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被偷走或是打劫了咋辦。
兩人合計了一下,去錢莊將一千個銅板換成了一錠銀子。
白花花的雪銀,兩個小子從未見過。
當初他們爹的恤銀雖有二十兩,但一直在原身手裡捏著,還沒焐熱就被送到程家去了。
可以說,長這麼大,他們就沒揣過這麼多錢在身上。
一兩銀子放在趙二狗懷裡,剩下一百文錢在趙三牛腰包裡,兩人坐在牛車山,也沒怎麼動,緊張出了一身汗。
程彎彎:“……”
沒見過世麵的樣子,讓她好笑又覺得心疼。
以後有機會,她要讓四個小子都多多走出去,見得多了,自然就不會再鬨這種笑話。
屋外,裡正滿頭大汗的跟縣令搭話:“瞧這倆孩子累成什麼樣了,走路都走不穩,這個家是真的窮,縣令大人您瞧瞧,這屋頂上破了個大洞都沒功夫修補,一家六口人在破破爛爛的土坯房裡擠著,可憐呐……”
縣令大人仔細看了看,歎了口氣。
何止是這個家如此,隔壁的,再隔壁的,都是這種土坯房,屋頂上蓋著茅草。
要是下暴雨,這茅草根本頂不住。
他管轄之下的村莊,竟然窮成了這樣。
“找到一處水源,獎賞三兩吧。”
“什麼?”
裡正瞪大眼睛。
三、三兩銀子!
是他耳朵出問題了嗎?
袁師爺張了張口,沒說話。
要是真的能發現水源,糧食能收上來,縣裡也能多收稅,一個村收上來的糧食換成銀子何止是三兩,這錢反正也不是從縣令的腰包裡掏出去,跟他更是沒什麼關係。
不多時,程彎彎帶著兩個兒子從屋子裡走出來。
趙二狗和趙三牛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草民方才沒看到縣令大人,還請大人降罪。”
縣令大人擺擺手沒當回事,他看向裡正:“不是說四五個人嗎,叫上一起走,可能三四日內都不能回來。”
裡正趕緊去叫人。
裡正自己一個,趙二狗一個,裡正兒子趙安江,還有另外在挖溝渠時特彆出力的兩個漢子。
去叫人的時候,沒有縣令跟著,一群村婦圍上來。
“裡正,咋地了?”
“縣令大人咋去大山娘家了,發生啥事了?”
裡正長話短說:“縣令大人找人幫忙辦事,一天一百文,王永成,趙友貴,趙安江,你們趕緊隨我來。”
王永成是程彎彎隔壁泥鰍的爹。
趙友貴是趙傻根的爹,趙傻根就是和孫水芹好上的那個。
村子裡人羨慕的眼睛都紅了。
“給縣令大人辦事啊,咋不叫我家男人。”
“我家男人力氣大,也跟著一起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