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狗莫名變得緊張起來,他做了一個深呼吸,邁步上前,輕輕地將蓋頭給挑來,露出一張花容月貌的臉。
她一身紅嫁衣,頭上戴著新娘金冠,金玉珠子從頭頂垂落,映襯著火紅的燭光,光芒落在新娘的臉上,少女眼角眉梢含著嬌羞的笑意,微微低著頭,手藏在袖子裡,有些發緊。
新房裡的婦人們笑著鬨起來:“唉喲,新娘子害羞了。”
“二狗子不也害羞了,哈哈哈!”
“彆耽誤時間了,喝交杯酒!”
全福婆子端來兩杯酒,塞進新人手中,兩人這才有了視線交彙。
趙二狗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心臟撲通撲通跳起來,仿佛炸雷一般。
他連忙在新床邊上坐下,伸手過去,和曹瑩瑩的手臂交錯,一仰頭,整杯酒喝下去。
曹瑩瑩沒喝過酒,喝了一口就辣的不行,喜婆卻突然在她嘴裡塞了個東西,還問她:“生的還是熟的?”
她咬了一下,嘴裡竟然是個生餃子,她開口:“生的……”
“哈哈哈,生得好,生得好!”
“說不定年底大山娘家裡就能添個大胖小子!”
“二狗,你可得加油哇,今天晚上得好好賣力!”
眾婦人哈哈大笑起來。
趙二狗和曹瑩瑩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也算是鬨洞房的一種,鬨的越開,新人以後就越幸福。
禮成之後,新郎要被拉出去灌酒,新娘子則獨自坐在床邊等候。
院子裡也正式開席了,主院裡都是城裡來的貴客,肥皂工坊前的平地上則是大河村的村民,每一桌的菜色都是一樣的,婦人們端著托盤,將早就準備好了的菜端上來。
一盤一盤精致的菜肴端上去,哪怕是見慣了美味珍饈的吳大人,也有些錯愕。
這真的是村莊裡的宴席麼,這菜色,都抵得上京城大戶人家的做派了,就是裝菜的盤子寒酸了一些,但色香味分毫不差,擺盤也很講究,有些菜,他這個京城人士都從未見過。
“來,這裡還有酒。”陸映雪幫著上酒,“這是梨花春,這是女兒紅,各位要喝什麼酒自己倒。”
這都是她讓娘家人從湖州送來的上等酒,這種上等酒在大河村肯定是賣不出去,是專門為喜宴送來的,還為不擅長喝酒的婦人們準備了果酒,桌桌都是美食和美酒,菜香味和酒香味在空氣中漂浮,經久不散。
“我的天哪,這麼多菜,我該先吃哪一個!”
“這個丸子太好吃了,用酸魚湯淋澆的,味道真是絕了。”
“這羊肉才是真的絕了,我活了這麼大年紀,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咋辦,我好像吃飽了,可是我還有好幾道菜都沒嘗到……”
“那就偷偷夾點兒菜,帶回家慢慢吃。”
“我說你們幾個娘們能不能彆丟人,那麼多貴人來吃酒,你們還偷偷往家裡帶,也不怕彆人說咱們大河村的人都是餓死鬼投胎!”
“給大山娘長點臉不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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