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多日,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議論穗夫人被擄之事。
但朝上卻還沒有任何政令出來,到底救不救,派多少兵力去救……至今沒有一個結果。
閱覽閣之中,一篇文章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這是以東流居士名義寫的一篇駢文,文章很簡單,隻要識字就能看懂。ap.
寫的是穗夫人這些年來為大宇國所做的貢獻——發現再生稻,讓無數老百姓不再餓肚子;推廣白疊子棉花,使許多人免於苦寒;發明人力風扇,減少了成百上千煤礦中毒事件;察覺臘基國意圖,沒有讓大宇國農田被不明物種侵犯……保護皇上太子,讓大宇國免於內鬥……
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情,拿出任何一件放在一個人身上,都足以讓這個人升官發財,家族榮耀。
可是偏偏,全都是穗夫人所為。
閱覽閣裡的讀書人紛紛震動不已,拿著文章看了又看。
“穗夫人雖是女子,但絲毫不輸於男子,吾輩當以穗夫人為楷模。”
“可是這麼好的穗夫人,卻被西戎國抓走了,據說西戎王逼迫穗夫人研究出適合西戎土地的稻種。”
“穗夫人安排兒子出逃回來報信,就說明絕不會屈服於西戎王的淫威之下,若朝廷不派兵,穗夫人一定會寒心,日後還會有人願意效忠於大宇國嗎?”
“我等文人都知道的道理,朝廷又豈會不知道,這時候還沒商議結果,應該是有更深的考量。”
“不管有什麼考量,我認為,都必須救人。”虞瞻從角落走出來,捏緊拳頭道,“我是最底層的讀書人,若沒有穗夫人開辦的閱覽閣,我絕不會成為當朝進士。我希望我效忠的朝廷,是一個願意保護自己臣民的朝廷,而不是做事畏首畏尾,任由西戎騎到頭上了也不反抗……我建議,大家聯名上書,請求皇上派兵!”
京城的事,暫時還未傳到雲省,他爹自然不可能寫這篇文章。
是他模仿他爹的筆跡,寫下穗夫人的事跡,放在了閱覽閣的讀書區。
東流居士這個雅稱,已經成了京城圈子裡幾乎所有讀書人都知道的名號,以東流居士之名寫文章,才能讓這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重視這件事。
讀書人手中的筆,就是士兵的長矛,用好了,也會有著極強的殺傷力。
在虞瞻的一番慷慨陳詞之下,讀書人的隱藏的血性紛紛被激發出來,他們暫時忘掉科舉,拿起手中的毛筆,變成長矛,在紙上寫下一個個文字,輕若無物的紙筆,像是有了重量。
文人聯名上書,在京城引起了極大地轟動。
不止如此,京城女子學堂的女學生們也參與了這次聯名。
“穗夫人是我們女子學堂的山長,山長被擄,我們身為學生,絕不能袖手旁觀。”
“我們是女子,無法上戰場,但我願捐出所有首飾,為軍士出征獻出一絲綿薄之力。”
“以我們女子學堂的名義捐給朝廷,希望朝廷能儘快派兵!”
“……”
蕭秦大學堂的學生也躁動起來。
“草,西戎國太陰險狡詐了,竟然半路抓人,可惡,惡心!”李健一腳踩在椅子上,看向全班同學,“王爺是咱們學堂的山長,穗夫人是咱們學堂的老師,他們二人被抓走,咱們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我想到了穗夫人之前上課說的話。”龐傑合上書本,“她說,西戎之恥,從未褪去,我以為是誇大其詞了,現在才知道,原來西戎國真的一直覬覦我大宇國的江山。少年興則國興,少年強則國強……能不能血洗前恥,還得看我們這些少年!”
彭望走上前:“龐兄的意思是?”
“我問過我爹了,皇上不是不願意派兵去西戎,而是因為兵力不夠,需要多方斡旋,這才導致遲遲沒有商議出一個結果。”龐傑站起身,“我願意披上鎧甲,成為一名小兵上戰場,我要將王爺和穗夫人救回來!”
竇青鬆兩眼放光:“龐兄跟我想到一起去了,走走走,我們去請命參軍!”
教室裡的其他人哪裡還坐得住。
他們在這裡學習其他國家的語言,天天被先生們灌輸各種回報大宇國的思想,如今大宇國被西戎國一腳踩在麵門上,隻要是個人,就不可能忍得下這口氣,更彆說,他們的山長和先生還被抓走了,他們身為學生,有責任有義務將人給救回來!
蕭秦大學堂五十四個人,一拍即合,下午課都不上了,集體朝皇城走去。
“喂,你們乾什麼去!”陶博士大驚,“敢逃課,一人扣十分!”
這段時間以來,這群學生還算是規矩,他的頭發也保住了一些,怎麼突然之間集體逃課……
彭望回身拱手:“我等要去麵聖請命出戰,還請博士勿怪罪!”
陶博士一愣,眼眶突然溫熱。
待得他反應過來之時,五十多人已經浩浩蕩蕩走遠了。
隻是他們五十個人都沒有進宮麵聖的資格,於是,以龐傑和李健為首,五十多人在皇城門口跪了下來。
“草民請求參軍入伍,攻打西戎!”
“參軍入伍,攻打西戎!”
五十多人齊聲高喊,隻是喊了半天,皇城內也沒有什麼反應。
但他們知道,守衛的禦林軍應該已經將消息告知給皇上了,他們隻需要等消息即可。
他們跪在這邊,引起了許多讀書人的注意,一些讀書人看了閱覽閣流出來的文章,血性被激發,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紛紛找個位置跪下。
“學生請求朝廷派兵救回穗夫人!”
“請求朝廷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