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倒八分滿,茶倒七分滿。
趙攸寧自小也是受過教導的人,於是也隻把酒水倒了八分滿就收回了手。
她的芊芊細指握著酒壺,細白柔軟的左手握著壺把手,右手則是扶著壺底,她的小拇指潛意識的翹了起來。
倒酒的動作倒是行雲流水,而行雲流水之間卻夾帶著幾分風流的氣質,若是不看這李照的臉,百裡曄倒是這一幕有些賞心悅目。
可一看到眼前這叫李照的倒完酒後,抬起臉時,朝著他淺淺露出一個笑容的時候,百裡曄突然間覺得有些惡心,這李照仿佛對自己的容貌沒有絲毫的自知之明!
這股惡心,讓百裡曄突然有些喝不下這剛倒的酒水了,朝著趙攸寧揮揮手,“行了,你坐下吧,本官問你些話。”
趙攸寧正準備坐回原來的位置,百裡曄卻抬手指著某一處,“坐那吧。”
趙攸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他指著的方向就在他左下側……她剛剛也留意到了百裡曄看著她時,眼裡流露出的嫌惡之色。
看到他那嫌惡之色,趙攸寧非但不惱怒,心裡還有些高興!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個百裡曄居然是個以貌取人的人,還當真讓她沒有想到,這人皮麵具還真是給她帶來了一個驚喜。
百裡曄指著左下側讓趙攸寧坐下,無非就是不想讓她坐在他的對麵,看到她的臉……
趙攸寧應了一聲,可趙攸寧卻故意的往旁邊坐了坐,讓這百裡曄儘可能的看到她的這一張臉。
可百裡曄卻低下了頭,許久都沒有抬頭看趙攸寧一眼。
他低著頭,似乎是在平息自己的心情,剛剛酒水都喝不下了,而如今,百裡曄就是看著這滿桌子的飯菜,也仿佛沒了什麼胃口。
“百裡大人,您這臉色似乎有些難看,沒事吧,要不我給您診診脈?”
趙攸寧做出一臉擔心的神色,緊接著伸出手,還真打算給百裡曄診脈的樣子。
在趙攸寧指尖觸碰到百裡曄的那一瞬間,百裡曄就跟觸電般的將手給收了回來,他渾身上下散發出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
此時的百裡曄也終於抬起了眼眸,那雙眸子裡的厭惡之色,很清晰的顯露了出來,他眯著眼,“放肆!你膽敢碰我?”
百裡曄的怒火升起,眨眼間將腰間的繡春刀給抽了出來,揮灑間,竟將趙攸寧的一縷發絲給割了下來,發絲慢慢的從趙攸寧的頭上掉落在地上。
趙攸寧低著頭盯著那掉落在地上的發絲,在百裡曄看不到的視線處,她的嘴角緩緩升起。
說起來也奇怪,跟百裡曄獨自待在一起,她仿佛沒有那麼怕他了。
反而有旁人的情況下,趙攸寧怕他,或許……她是怕他傷害她身邊的人吧。
當趙攸寧再次抬眼時,臉上的笑意也全部消失了,趙攸寧看著百裡曄震怒的模樣,連忙站起身,裝作一副被嚇壞的模樣,“指揮使大人,是草民的不是,還請大人恕罪!草民……草民也不過是擔憂大人的身體罷了。”
百裡曄手中的繡春刀依舊沒有放下,此刻正架在趙攸寧的脖頸上,冰涼的觸感傳到她的脖頸處,似乎隻要百裡曄用力一點,趙攸寧這顆腦袋隨時就會掉落下來。
百裡曄眯著眼睛,聽著她說的話,緊鎖眉頭盯著她看,“這麼說,你倒是覺得受委屈了?”
“草民不敢!草民不敢!”
趙攸寧趕忙磕了幾個頭,看著趙攸寧這副模樣,百裡曄心中的怒火卻也逐漸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