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的戲園子過於熱鬨，柳芸隻能退而求其次，選擇了一家茶樓坐坐。
茶樓不僅人雜，多而亂，還有說書的正在聲情並茂，感情真摯的講著故事。
被小二引入樓上隔出來的圍座，柳芸早已經注意到樓下的說書人正在講青蔥少年皇帝，淩雲壯誌，在三大輔臣的幫助下大戰惡太後三百回合的故事。
此時此刻，劇情正好發展到“少年皇帝使連環計，惡太後吐血交玉璽”的精彩環節。
“話說皇上虎軀一震，小身體散發出震古爍今的王霸之氣，‘母後，自古以來女子不得乾政，難道……你想牝雞司晨，謀權奪位嗎？’……”
說書人一拍驚堂木：“那老婦嚇得腿腳一軟，差點跪地求饒，連忙讓身邊的大宮女捧出了玉璽……”
“噗……”柳芸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紅葉眼神一凝，看著說書人帶著殺氣。
一道利劍出鞘的聲音突然響起，紅葉側目，迅速抬手，硬生生將刺來的飄飄劍夾住了。
主仆二人抬眸一看，不是換了一身藍衫的秦羽又是誰？
秦羽挑眉，收起本來就沒有殺氣的劍，驚詫的看著柳芸。
柳芸在宮裡見外人的時候，那是一臉的濃妝，跟現在好似二八年華，過分年輕的妖豔美人臉差了十萬八千裡。
若非之前刺殺誤打誤撞見過素顏下的這張臉，他根本不可能認出來。
估摸著這年頭把化妝當易容的還真沒幾個。
柳芸眼底全是糾結：“帝京……原來這麼小的嗎？”
她服用了一個月的強身健體丸，身體恢複了全盛時期，連容貌也恢複到顏值最高的時候，平日裡更不敢輕易露真容。
倒是僅有的幾次都被秦羽撞見了。
秦羽毫不客氣的在柳芸對麵坐了下來：“三條街的夜市是每日輪著來的，今晚剛好輪到玄武。”
“這天都還沒有全黑，難道就要在家蓋被子捂虱子了嗎？”
看了一眼小二端上來的，明顯帶著香味的梅花清露：“這茶樓啊，其實也賣酒的。”
剛剛在街上無意中瞧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由得跟上來探個究竟，竟然真的是太後。
一生中好些不可思議事件，最近都在帝京遇上了。
柳芸抬眸掃他一眼：“想喝自己買，先說好，我沒銀子，買不起好酒。”
秦羽輕笑，招來小二要了些酒菜：“這好歹是宮外，我請好了。”
柳芸不以為然，扭頭繼續欣賞說書人的神級編故事現場。
“你不生氣嗎？”秦羽好奇：“經他這麼一說，你可就是雲昭十惡不赦的罪人。”
柳芸嗤笑：“罪人？生氣？”
根本沒覺得故事主角是自己，生什麼氣？
“情節挺跌宕起伏的，就是修飾手法過於誇張，皇上那小身板能有什麼震古爍今的王八之氣，還有……說就說，乾什麼人身攻擊？我很老嗎？”
紅葉揚起了笑臉：“主子才不老，主子這張臉，看起來就比奴婢大幾歲而已。”
秦羽：“……”所以生氣的不是故事本身將她塑造成了反角，而是被叫“老婦”？
果然，女人無論大小都很難懂啊！
“娘娘這個時候出門，是為了天寶銀號的銀子？你已經找到信物了？”
柳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