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貢院外有不少接人的家屬，那場麵堪比春運的車站。
考完試的秀才，三三兩兩的互相攙扶著出來，還有人直接被巡衛拖出來，再被親人朋友撿走，沒辦法，實在無法獨立行動。
“啊，兒子這裡這裡，快，我們回去吧！”
“哥哥，你還能不能走？要不，我背你吧！”
“爹啊，這次一考就是九天，都不讓人喘口氣的，你身子骨撐得住不？”
“還好這次是皇上英明，知道連續考九天不容易扛得住，貢院裡的飯菜竟然好吃了，而且，價格還不貴，不然好多人都不一定能活著出來。”
以往，總有人沒銀子，就帶乾糧。
三天一場，會出一次貢院，再進場還可以帶一些新的乾糧。
這次提前交代中途不許離場，乾糧可帶不了那麼多，必然要在貢院消費的。
有些窮苦的秀才沒銀子，就硬生生餓到考試結束，三天的還能撐一撐，這九天是不可能了。
幸好他們很快發現貢院的吃食並不像往年貴得那麼離譜，很多填肚子的麵食還非常平價，隻要不貪圖享受，倒也不用花太多銀子就能吃飽。
白沐穿梭在各式各樣的嘈雜對話中，感覺頭重腳淺，走路都是飄的。
被林子凡拉上馬車才反應過來：“林大人？你這是……”
林子凡挑眉：“讓你能快些回家休息，休息好了趕緊想個辦法，讓你妹妹出來吃酒……錦兒沒什麼親戚好友，你妹妹算一個。”
“人生大事兒若是缺席，錦兒會覺得遺憾。”
白沐隻感覺太陽穴突突，閉上眼睛放緩呼吸：“等我睡一覺再說事兒……”
林子凡：“感覺不好？我帶了府醫，讓他給你把把脈吧！”
白沐搖了搖頭：“不用，休息一下就好了。”
這一天裡，各大府郡城的大夫可是搶手貨，有的早早的花大價錢請回家等著了，有的在大街上就在搶人，讓不少大夫享受了一把隨時可能“五馬分屍”的恐怖。
所幸這樣的感覺不到三年就要來一回，院試府試這些也會經曆，很多老大夫都習慣了。
隻不過，今年鄉試整整九天，搶人大作戰也最凶猛。
與此同時，負責府郡城治安的衙役和城防兵也非常忙。
一會兒這裡有人上吊了，一會兒那裡有人跳河了，為了不引起更大的騷亂，都得排查處理順帶救人。
還好兩個部門的老人也都經曆過，經驗豐富。
柳芸“看”著亂糟糟的帝京之夜，很有些無語：“有的人讀書都讀傻了吧！考不好就不想活了？”
若是孤家寡人就算了，要是家裡還有長輩妻兒等等，未免也太自私了。
而且，真要想死還不容易嗎？
乾嘛搞得這麼轟轟烈烈，還要引起社會騷動，波及到彆人。
“科舉考試又沒有年齡限製，多大點事兒？至於嗎？”紅葉讚同的點了點頭。
柳芸嘖嘖：“若是有機會，真想設定一個條件，不想活的乾脆永遠也彆考了。”
“這樣的心理素質若是為官，簡直……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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