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眼神微凝:“莫非朝廷的俸祿發得太多,讓你們這群當官的吃飽了撐著,整天沒事兒就盯著皇宮這塊地兒?”
“花自己錢還要聽你們在這瞎嚷嚷?”
“有這時間還不如身體力行的去看看,哀家讓人修的功德碑到底有沒有勞民?”
皇帝冷冷的掃著這些人:“身為禦史,不調查真相,不清楚事實,進宮就你一言他一語的,能讓朕沒機會插話,還真是能耐。”
“大過年的,你們不想好好過日子,朕還想呢……”
眾禦史:“……”
怪不得皇帝死活不將抄家收益入國庫,除了防著戶部以外,隻怕還能光明正大的用“自己的銀子”。
那勞民傷財的理由,確實就不成立了。
三倍工錢,他們就算沒去現場,也知道帝京城的老百姓有多趨之若鶩。
稍微有點力氣的都會去試試,隻要找人的地方需要,他們就能上,勞不勞的,從一開始就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柳芸補刀:“諸位大人身為言官,都做了些什麼?難道不該在家反省反省?”
“皇帝,若是這些官員覺得俸祿太多,就降一些吧,免得總有些人吃飽了撐著,沒事兒找事兒。”
禦史們一嚇,都慌了。
如果全雲昭的官員知道俸祿陡降是因為他們這張嘴,日子還能過嗎?
大家在同一條船上呆了這麼久,誰不知道誰呢?
就算大部分人都不靠那點俸祿過日子,可真要被人弄得少了,也跟死敵沒什麼區彆。
到時候,他們的親戚朋友,夫人娘家估摸著都沒臉出門了,很容易被人扔爛菜葉子潑洗腳水。
那場麵,想想都要命。
皇帝樂了,看著一群臉色發綠的禦史:“你們覺得呢?不如降一降,省下來的錢可以做更多利國利民的好事兒,這也是一番功德。”
“朕還不至於貪你們這點。”
他當然明白,母後這麼說不過是為了堵禦史的嘴。
並非真的要降俸祿,那不現實。
不僅會讓文武百官暴動,還可能刺激得當官的貪得更厲害。
現在雲昭將遭遇大難,經不住這樣滿朝樹敵的動蕩。
眾禦史臉色變來變去,成了調色盤,這是貪不貪的事兒嗎?
劉禦史是幾人中年紀最大的,這時就得擔起應有的責任:“皇上息怒,微臣等有一大家子要養活,降了俸祿,唯恐餓死。”
“若是雲昭百官的家人有人餓死,於皇上的名聲無益。”
“餓死?”皇帝似笑非笑,這是威脅他嗎?
劉禦史:“雲昭連年天災,糧食年年減產,價格不可抑製的上漲,同樣的俸祿能買到的糧食少了,自然就會吃不飽。”
“再降的話……”
柳芸似笑非笑:“莫非劉大人還要繼續跟哀家掰扯糧食價格?降俸祿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沒事兒找事兒該得的?”
“怎麼到劉大人嘴裡,倒是成了皇帝故意的,是皇帝的錯了?”
劉禦史一抖,膝蓋一軟,跪了下來:“太後娘娘,都是微臣等的錯,不該不知內情就進宮來打擾皇上太後。”
“還請皇上太後原諒臣等一次。”
“微臣等也是心係皇上太後,要建功德碑,什麼時候建都可以,日子還長著呢!”
“現在,皇上和太後的功績實在不能服眾啊,將來還有很多的功績可以修建功德碑,皇上,太後何必急於一時?”
哦喲喲,眼看壓不倒皇帝,就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
嗯,不錯不錯,確實像老狐狸會乾的事兒。
不過,這些禦史欺負皇帝習慣了,隻怕很少說這種軟話,恭維得既僵硬又讓人不舒服。
明明在拍馬屁,卻讓人心肌梗塞。
柳芸強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笑得更加完美:“哦?皇帝和哀家的功績?哀家有什麼功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