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確實不太清楚孫戟為何會被追殺,她要的隻是完成保護任務後獎勵的船舶技術。
現在看著孫戟哭得像個一百幾十斤的孩子,一臉終於解脫的心酸模樣,柳芸摸了摸鼻子,她是不是錯了,應該早些關心關心這娃的。
隨後,聽孫戟訴說才明白,原來他的祖父是工部造船方麵的一名匠人。
祖上傳下來的手藝,加上孫戟的祖父和父親在這方麵特彆有天賦,設計出了一種強大的遠航戰船。
當然,一切都隻是理論設計。
畢竟,孫戟家族也不可能有那財力物力去建造戰船實踐。
何況,雲昭有海禁。
隻將偌長的海岸線當成天然的屏障。
對於海上的一切都不重視,海軍的發展幾乎為零,戰船這種東西根本就不在朝廷的計劃中。
而一般的運河官船已經滿足日常所需,根本不求進步。
這方麵的研究都是無用的空紙。
可即便如此,也有人窺視這戰船的設計圖,暗中威逼利誘,算計於孫家。
孫戟的爺爺察覺到危機,二十年前利用先皇的一次清洗,主動入局成了被清洗的一波小官員,趁機帶著一家老小逃離京城,遠離權力中心過著平凡的生活。
柳芸皺眉,又是二十年前?
這數字,怎麼聽怎麼微妙。
之前調查萬蠱穀的時候,也發現二十年前,江湖發生了浩劫,正邪雙方都隕落了不少高手,高武世界衰敗成中武。
而二十年前的朝廷,在先皇手裡也是大肆清洗了一波……純粹的巧合嗎?
柳芸突然覺得,她或許應該好好了解一下二十年前這個節點,該不會又有什麼先皇深坑吧!
淦,她又想去小佛堂拜拜了。
柳芸若有所思:“那你們一家應該過得不錯吧,為何又要回來?”
“而且,你們又怎麼重新被追殺了?”
孫戟淚眼婆娑:“太後娘娘,具體事宜,學生並不是很清楚。”
“原本學生參加科考就是祖父的意思,可隻讓學生考過鄉試就作罷,並不來帝京城會試的。”
“學生本也不喜官場,沒想過要做官,就遵守祖父的命令,外出遊曆了。”
“可去年端午前後,過年回家後剛剛離開沒多久的學生就收到了祖父和父親托人送來的錦盒,以及隻字片語的遺言。”
柳芸:“……遺言?”
一下子就這麼高能了。
孫戟傷心的抹了抹眼角:“是啊,遺言,最開始學生也不知道,隻是覺得奇怪就想方設法的回去了一趟,才發現……學生一家老小都死於非命。”
“連屍首後事都是好心的街坊鄰居幫忙安排的。”
“學生發現不妥,雖然及時抽身也已經遲了,學生被盯上了,後續躲躲藏藏,輾轉好幾個月才來到帝京。”
孫戟回首去年,依舊忍不住唏噓:“後來到了帝京,有林大人暗中照料,才過了一陣安生日子。”
柳芸同情的看這孩子一眼,家逢變故,小日子過得還真是驚心動魄。
想了想,柳芸打開了那個不算小的錦盒。
裡麵用柔軟的綢緞包裹著一艘精致的戰船模型……嗯,最原始的手辦?
看起來非常結實,可結構複雜,零件精巧,組合在一起竟然透出一抹滄桑犀利之勢。
盒子的底層放著厚厚的一遝設計圖,顯然已經很完善了。
孫戟神色閃過一抹悲傷:“學生也知道雲昭不需要戰船,可這些東西是祖父和父親一生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