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突感肩頭一重，一顆心跌落穀底，眼眶微紅，自責無比：“都怪我，懈怠了，以為帝京城會很安全，居然連長得完全不同的人進了帝京都沒發現……”
柳芸語氣溫柔：“不是。”
“不必自責，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而且使用火銃的人未必就一定是南大陸的人。”
“這麼多年過去了，洛安那邊有沒有來新人，誰知道呢？”
“如果他們還不知道藏匿行蹤，這樣的敵人也不值得重視了。”
白沐瞳孔一縮，這樣說來，使用火銃的人還可能是大陸的叛徒？
怪不得他絲毫沒發現有可疑之人。
是他們狹隘了，洛安大軍有能力來四十萬大軍和眾多後勤人員，代表就有能力再度抵達東大陸。
以為當初的洛安大軍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就沒想過還會來新人，並且暗中活動，甚至策反。
他知道柳芸製定的海外計劃，他們的人都能去南大陸，憑什麼南大陸的人就不能再過來？
由明轉暗了而已。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的話，清理洛安大軍就不可能結束，會是長期的過程。”白沐忍不住後悔，為什麼就沒有好好注意這茬。
柳芸點頭：“嗯，不過，這些事情就要交給你，交給你們了，我是管不了了。”
“皇帝才十一歲，到底還需要一些時間。”
白沐手指微微顫抖，幾乎控製不住內心陡然升起的恐懼和暴虐。
甚至都沒來得及想之前柳芸說過太皇太後不會死是什麼意思，隻想將其他大陸的人全部滅殺。
柳芸見白沐情緒不太對，皺了皺眉。
這種狀態，可不利於接下來的計劃。
想了想，將聲音放緩放柔的說道：“白沐，以你的聰明，你可有想過當初的太後為何受製於三大輔臣，將雲昭管成那樣後，突然就變厲害了？”
白沐心神一凝，露出一絲迷茫。
或許柳芸的聲音太過安撫人心，白沐不知不覺就順著這話想了下去：“不是韜光養晦，積蓄實力嗎？”
柳芸輕笑：“坊間傳聞，你也信嗎？”
“韜光養晦，何至於做到那種地步，甘心受辱？”
白沐訕訕的：“那要如何解釋？”
都是大家猜的，誰敢當麵問柳芸不成？
柳芸：“沒法解釋，其實太後已經被他不孝子氣死了，當時的禦醫已經宣布太後殯天，我若再晚來一步，已經發國喪了，也就不會有後來那麼多事。”
白沐再次震驚，三觀搖搖欲墜。
他聽到了什麼？這語氣，這話的角度……是他理解的那樣嗎？
心底某個早萌生的想法破土而出，持續生長，告訴他，是真的，這樣一來，很多神神道道的事情才能解釋。
白沐內心止不住的哆嗦，卷了卷手指，張了好幾次嘴，才聽見自己嘶啞到極致的聲音：“那……你是誰？”
柳芸笑了，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聞弦音知雅意，可以節約好多口水。
“這不重要。”
白沐著急的還想說什麼，卻被柳芸突然出招點了穴，讓他不能動彈。
出奇的，心裡沒有絲毫害怕，知道麵前的人必然不會傷害他。
隻是，很著急。
柳芸嚴肅了一些：“再這樣，聊不完了。”
“是真的不重要，我告訴你這些，隻是想讓你明白，並非真的是刺客殺了我。”
“而且，我就算沒在這裡了，也在另外一個世界活得好好的，不必難過。”
柳芸抬手，內力吞吐，將白沐的雙手水平抬起，然後將掌心覆蓋了上去：“剛才那樣被情緒左右的，不是白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