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彥到了鎮上,從身後的背簍裡拿出兩個饅頭咬了兩口。
王四已經出院了,他坐在院子裡一動就哼哼。
薛彥從門邊走過,餘光掃了王四一眼。
王四臉上很瘦,嘴微微往前凸,眼睛轉個不停,一看就是小人模樣。
他沒注意到門口的人,正跟在廚房的老娘嘮叨,“娘,我住院這麼久連口雞湯都沒喝到,你怎麼沒跟那家人要過來東西?”
“要什麼要!”老太太瞪著眼珠子,“往常能占到便宜那是因為我專門挑的人少的門戶,現在這個,光身高體壯的男人就有三個,他們家還有個老毒婦,比我還潑辣,一點便宜都占不到。”
她恨不得指著兒子的腦門罵,“你說你搶東西就不能挑個好欺負的,偏偏挑了這麼一家人。”
王四撇了撇嘴,“我就是看她小,打扮的又好才搶的,誰知道包裡一分錢都沒有,還有他那個哥哥,見到我使勁打,有機會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你個傻玩意兒?以後小心點。”老太太端出來了一碗野菜湯,“快喝吧。”
王四嫌棄的往旁邊推了推,“這怎麼能填飽肚子?煩死了,要是前幾天我那牌贏了,今天根本不用吃這些玩意。”
“贏牌贏牌,你就贏過幾次?不欠彆人都是好的了。”老太太硬把野菜當塞他手裡,“趕快喝吧,等到我晚上我看看隔壁家小媳婦兒有沒有啥好東西能順過來點?”
老太太想起自己前幾天挨的那幾巴掌就生氣,“該死的老毒婦,早晚橫|死在家裡,那小賤人的臉爛光,一輩子都嫁不出去,就算嫁出去也生不出來兒子,天天被人當牛做馬……”
在門口拐角處的薛彥臉色瞬間冷了下來,黑眸沉沉的回頭看了一眼,然後消失在了四周。
到了晚上,萬籟俱靜,薛彥先在舉報箱裡投下一封信,然後回到了王家附近。
王家的院子很小,房子也特彆破,薛彥進了王家,用自製的藥將王四迷暈,一手提著他把人帶走。
到了偏僻的地方,王四被一碗涼水潑醒,他頭上套著麻袋,人有些恍惚。
這是一拳頭狠狠的砸在他的下顎上,王四發出一陣鬼哭狼嚎。
薛彥想到陸佳佳額頭上的傷口。
流了那麼多血,那麼長的傷痕,因為在額頭上離眼睛比較近,也不能打麻藥。
陸佳佳怎麼可能會不疼?但她隻能生忍著。
他站在門外那一晚,聽到帶著哭腔的鼻音。
哭聲很小,她在忍……
薛彥一拳拳的打了下去。
王四被打的腦子發懵,他抱著頭哀嚎,“彆打了,彆打了,我知道錯了……”
薛彥一隻手抓著他的領子,另一隻手又狠狠的砸了下去,打了五六下才停手。
他可舍不得打死他,好日子還在後麵呢。
他壓低聲音,故意變得沙啞,“王四,今天隻是給你個教訓,欠了那麼多錢不還,再過些日子就不是那麼好商量了。”
王四本以為是陸家的報複,但沒想到竟然是狗爺的人。
狗爺秘密組織了地下場地,閒著無聊的人都可以去玩兩把,運氣好,一年的吃喝就不用愁了,運氣不好也能輸的褲衩子都不剩。
他幾天前之所以搶那小姑娘,就是想搞點錢還上去。
王四一邊疼的呲聲,一邊保證,“我一定儘快把錢還上。”
“我聽說你前兩天被工作人員問話了,沒有將我們的事情捅出去吧,我告訴你,你要是敢捅出去,可不就是打你這麼簡單了。”
“沒有,沒有,我什麼都沒說。”王四頭在麻袋裡迅速搖動。
薛彥黑瞳幽深一片,他繼續壓著聲音,“我隻是過來教訓教訓你,明天你親自去跟狗爺解釋,最好在他麵前保證你什麼都沒有在工作人員麵前提過,要不然我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王四咽了咽口水,“你放心,我一定,一定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