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頭雖然屬性不是絕頂文臣之資,但是勝在兢兢業業,勤政不怠。
他的兒子張平也是一流的文臣,孫子張良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絕代智聖之資,早就被劉昊內定為大漢謀主。
酒飽飯足之後,宮女上來手腳利落地收拾完畢,整個殿內頓時清寂下來。
劉昊又將滅國策看了一遍,手不釋卷,開口問道“子房有濟世之才,不知以如今天下大勢,何以教朕?”
張良站起身來,拱手道“敢問漢皇,願偏安一隅,做那諸侯霸主,還是一統天下,再整山河?”
“大丈夫立於當世,自當提三尺之劍,掃蕩八荒六合。”
“漢皇誌向高遠,如九天之雲,良目眩神迷,佩服的五體投地。如今大漢坐故韓之地,四麵有秦、趙、魏、楚皆虎狼之鄰,若要做諸侯霸主,可以合縱連橫之勢,外交六國,可保十年平穩,之後六國必亂,再等待時機,或許可以稱霸諸侯。”
張良顯然是早有腹稿,微笑道“但要掃平天下,卻要從長計議。七國之中,以秦國國力最盛,已有帝國之誌,百萬秦軍,虎踞關中,狼視天下,當前大勢,不可力敵,可借力於趙,使秦趙先行火並”
“大漢起於四戰之地,漢皇可以命大將統率精銳之師,先破魏軍,再取魏國大梁城,挾滅國之勢儘收魏國精壯,如此以戰養戰,不出一年,便可以虎狼之師威淩齊國”
張良雙眸之中,閃動智慧的光芒,侃侃而論,儘展胸中抱負,種種方略,引人深思。
白衣翩然,滅儘六國。
恍然之間,一副壯麗的江山圖卷,已在眾人的眼前緩緩的展開。
韓非點頭微笑,似乎陷入沉思當中。
張開地一隻手拈須,頓在了那裡,頷下白須簌簌而動,渾身的熱血都激沸起來,耳畔似乎聽到了金戈鐵馬的擂天殺聲。
“格局寬宏,果然不錯。”
劉昊點了點頭,嘴角浮現一抹細微弧度,眼神裡是毫不掩飾的激賞。
他跟韓非多次推演七國形勢,跟今天張良的滅國策出入不大。
可見張良對於七國形勢的掌握,了然於胸,也是將遠交近攻的合縱連橫之策發揮到了極致。
張良白山翩然,拱手直諫“聽說前些時候,新鄭不甚太平,又有秦國使者被漢皇扣押,如果良所料不差,秦王打定主意要先禮後兵,國政外交無果,則必然派使者,出使趙、魏國,說動兩國共分韓地”
“說不定,秦國的兵馬已經在出動的路上了,此不可不防也!”
劉昊點了點頭,淡笑道“韓非也是這麼想的。”
韓非與張良兩人對視一眼,微微一笑。
兩人不愧是好基友,一個眼神過去,就清楚明曉了對方的戰略思路。
張良一拂衣袖,躬身頓首,道“有相國大人穩坐朝堂,良可以放心動身前往齊國了。”
張開地微微一愣,急忙問道“你剛剛回家,不休息一陣子,又去齊國做什麼?”
張良笑道“祖父大人有所不知,天下不久將亂,大漢與秦、魏兩國,必有一戰。”
“秦國有趙國掣肘,這次絕對是試探性的攻勢,必不敢用全力。魏國厲兵秣馬,有甲士三十餘萬,隻要能遊說齊王,便可以用齊國兵力牽扯魏國後方,為我軍正麵戰場營造出優勢”
張開地恍然大悟,捋了捋胡須。
七國形勢,往往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隻要一國出兵,其餘國家很難獨善其身,往往也要進入戰爭節奏。
劉昊站起身來,緩緩出了口氣,鄭重地說道“子房大才,堪為一國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