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無機抓住機會給林者雲在魯王麵前上眼藥,立即上前拱手道:“大王!臣下認為此法乃林者雲所設,他未直接出頭,可能是因為您在鄶縣,怕自己太過鋒芒畢露,引起您的忌憚,所以才將兒子頂在了前麵露臉。”
“嗯,本王也是如此想的。一無知稚童,不會有如此老練的做派。”魯王斂眉,腦中閃過此前林知皇看他時那雙閃若星辰的眸子,以及露骨的推崇之語。
魯王神色柔和了些,那是個討喜的小子,自己的子孫裡,怎麼沒有這樣的小子?魯王有些惋惜。
惋惜完魯王又憂慮起來,始終有些憂心林者雲非真心投效。
投奔魯王之人,太過無能魯王看不上,能力太出眾魯王又會忌憚,怕他們生出異心,他帳下的薛傾就是最好的例子。
尤無機就是他捧出來打壓薛傾的。
“大王,臣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尤無機最會揣摩上意,當然看出魯王的憂慮,豈會放過此上眼藥的機會。
“說!”
“這林者雲既然真心投效大王,又何須對自己的本事如此遮遮掩掩?可見其心不誠。大王,此人心狠又智計無雙,您還需多加小心他,以防其反噬啊!”
魯王頓時陰沉了臉,明顯將此話聽進了心裡。
帳下一乾文武麵麵相覷,這尤謀士又在大王麵前給新人上眼藥了呀?
上一個被他上眼藥的現在在哪來著?
哦,好似墳頭的草都已經有三四尺高了吧?
眾文武想到這裡不禁齊齊打個寒戰。
都是魯王身前的紅人,武為薛傾,文為尤無機。
其實相比於霸道不講理的薛傾,這乾文武更悚這尤謀士,這就是條毒蛇,殺人都不見聲響,悄無聲息的就能給你埋下致命殺機。
魯王帳下,很少有人敢得罪他。
眾文武心道,那新來投奔的林者雲怕是要不妙了呀!
不過誰讓他太不知收斂,過於鋒芒畢露了呢,招了尤無機的眼!
次日,林知皇和裴氏也知道了林知暉的消息。
聽說林知暉背部中箭逃出鄶縣後便杳無音訊,連日來憂心成真的裴氏頓時崩潰,俯榻大哭。
林知皇也同樣憂心林知暉的情況,這個時代的醫療並不發達,被劍矢射中,即使受傷的不是要害部位,不說後期養傷,傷口是否發炎等情況,單說破傷風這一條就能輕易要了人的性命。
林知暉至那日後便沒了消息,忽叟和他帶出去的二十部曲也沒有回來複命,恐怕凶多吉少了.......
林知皇腦中不由浮現出林知暉看見她摔下馬時,憂心忡忡跳下馬輕抱起她,滿麵急惶呼喚阿姊的模樣。
林知皇眼眶微紅,這個率真勇武的弟弟,這個不拘小節英姿勃發的弟弟!真的……沒了麼?
如此關心她這個嫡姐的弟弟,就這麼沒了麼?
這就是亂世的悲哀麼?人人都要承受‘死彆’之痛.......
林知皇陪著裴氏大哭了一場。
裴氏逃亡這一路上顛沛流離,擔驚受怕,勞累又憂心,本是病體未愈,如今又等來兒子背後中箭,生死未卜的消息,更是病的起不來床,需好好靜養。
而縣衙後宅這居住之所,被之前來此打砸搶燒的流民們,霍霍的麵目全非,完全不能住人進去。
現在他們林府眾人再重返當初居住地,一切事物都該由裴氏這個當家主母操持和拿主意,萬事都離不得裴氏。
一連兩天過去,林知皇見奴仆們個個六神無主不知道該忙活些什麼。
沒了主母拿主意吩咐事情,全都跟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串。
林知皇深知這樣下去不行,於是便發話讓林者雲那三名碩果僅存的美姬翠霞、清雲、露凝代替裴氏共同行使管家之權,姬妾們每兩日來向裴氏彙報家裡大小事務便可。
林知皇這一安排,既輕鬆了裴氏,讓裴氏能安心養病,又讓姬妾翠霞、清雲、露凝三人喜出望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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