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驍眸光幽深的注視被肖旗與花鈴擋身在其後林知皇,突然啞聲問道:“你與我大兄結緣........”
“假的。”走到如今這個局麵,林知皇也沒有什麼好瞞的,直言承認道。
符驍深吸一口氣,再次壓下心中被人戲弄欺騙的怒火,艱難道:“騙我好玩嗎?是否覺得非常有趣?”
“當時情勢所逼,我也是無法。”林知皇麵上顯出些愧疚之色,此時也想明白,符驍會出現在此的原因。
符驍怕是洞悉了她的一切計劃,但沒有看破她的偽裝,將鄶縣主事人當成了他師兄溫南方,他以為她被溫南方拋棄並利用了,故趕來救她的。
這孩子......雖有梟雄之心,亦留有慈軟之心.........
這孩子,每每不得已殺掉一人,他是否也會如她一般.......因迫不得已,使雙手沾滿鮮血,而內心深處惶惶不安?
方才她親自連殺兩人,雖殺的是該殺之人,但依舊會因為手染鮮血,而感內心荒蕪寂寥。
聰明絕頂的這孩子呢?還留有‘慈軟之心’的這孩子呢?表麵不顯,內心深處一直是何感受?
是仇恨支持他一直這樣走下去的麼……
所以一但失了理智,便想求死麼......
符驍冷冷的回望林知皇的眼睛,在她眼神中看到了憐憫之色,也明白她想通了自己會來此的目的。
符驍眸色越顯漆黑,繼續寒聲問道:“這些兵皆聽你的命令,你是鄶縣主事人?”
“是!”林知皇再次坦然承認。
“哈!”符驍輕蔑的低笑一聲,顯然是在笑此前的自己。
鄶縣的主事人竟是眼前的這林小娘子!
“你是鄶縣主事人!”擋身在符驍身前的方輝不可思議的驚呼出聲,震驚地瞪視林知皇,一時無法接受。
廣山縣南麵的廣山上,突然響起震天的喊殺之聲,聲勢浩大,在寂靜的夜空裡,如雷般炸響!
此動靜一起,廣山縣軍戶所點兵校場那個方向,也響起如雷的喧嘩聲,明顯那處的兵卒聽到此動靜,已是方寸大亂。
方輝等部曲皆是大驚,臉色頓變,急聲問符驍道:“二郎君!廣山上如此動靜,來兵恐不下萬餘,是魯王的人馬渡山攻過來了!”
符驍卻平靜的看了眼林知皇的神色,見她鎮定自若,不見絲毫慌亂,她手下那些人裡,除了此時護在她身前的青鬆寨的兩人神色微變外,其餘人皆不見慌亂之色。
符驍頓時想明白此乃林知皇的疑兵之策,肅聲對身旁的方輝道:“不必驚慌,魯王兵馬若真的此時便到達了廣山,鄶縣這夥人會比我們更慌,他們可是瞞著魯王來‘偷兵’的,如何會如此鎮定?此動靜,應是為了‘降兵’,而故弄玄虛之舉。”
方輝頓時大鬆了一口氣。
“主公,你!”肖旗神色複雜的回身望向林知皇。
“青鬆寨搖擺不定,為了確保計劃萬無一失,我隻能幫你們做選擇了。”林知皇鎮定的回望肖旗。
“肖哥,你就是太謹慎了,明明都看好主公了,何必再做兩手準備?你的那些謀劃,早已被主公看穿,以後勿要再在主公麵前班門弄斧了!”花鈴覷著林知皇的神色,小聲說道。
花鈴看似在幫林知皇出言教訓肖旗,實則是在替肖旗找台階下。
肖旗不論出於何種心思,終是對林知皇使了謀算之策,雖此計被林知皇看穿,且最終破解未能成功,但做了就是做了,花鈴怕林知皇因此對肖旗心生芥蒂。
花鈴太明白,肖旗是真心欣賞和敬服林知皇的,才願意投效於她的。
可惜,肖旗身上還挑著青鬆寨這條擔子,不能讓他一意孤行,隻能首鼠兩端。
林知皇安撫的對他們笑言道:“無妨,我為女身,當時你們畢竟不了解我,有所顧慮不足為奇。”
“主公.....”肖旗麵顯動容之色。
“但下不為例。”林知皇說此言時,眼神銳利的直直望入肖旗心裡,警告之意明顯。
肖旗心中微窒,臣服垂首,郎聲道:“再有此事,隨主公處置!某,絕無怨言!”
林知皇頷首,又將目光轉至符驍身上。
其間符驍一直不言,靜靜的注視著這與此前判若兩人的林知皇,看她三言兩語間,清風不著痕跡的,使人真心臣服於她。
符驍見林知皇又調轉回目光,望向他,冷聲道:“你倒是臨危不亂,挺會收服人心。”
“神仙子過獎了!我們各自圈圍對方,一時皆奈何不得彼此,我又有何懼?”林知皇揚唇一笑,欣然將這當做誇獎收下。
“嗬!”符驍再次冷笑一聲,看著她的目光,堅寒似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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