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熙筒奇道:“番人都如此蠢麼?”
舒孔儒頗為不羈的一笑:“非也,恰恰相反。蠢的人,乃是舒某。”
“舒兄用一石糧,換了一袋子價值千金的寶石。還蠢?”隨邊弘瀲灩的桃花眼微眯。
舒孔儒也不再賣關子,講了故事的最後:“對。舒某在那位交易過得番人眼裡,是蠢的不可救藥之輩。就像我們此時,看那位番人一般。”
“為何?”楊熙筒更奇。
“因為在那處,那些寶石並不值錢。甚至連一小袋糧的價值都不值。那些寶石,對於那些番民來說,是裸露在河床上的隨處可見的石頭。而我這外地闖進來的蠢人,則用了一石珍貴的糧食,向他們換了這無用之物。”
“後來舒某才知,這些被商人們言為稀缺的寶石,其實並不稀缺。隻不過是在大濟,並沒有此類寶石。所以,先發現此寶石的商人,故意隻拿少量的此種寶石,向大濟販售,以此來讓人覺得此物珍貴。”
這就和主公剛才提議的’紙‘的販售之法類似。
在場聽故事的人,皆都反應過來,舒孔儒講這個故事的用意了。
此法,非是奸詐哄騙,而是慣來就有的行商手段。
舒孔儒話音不停,繼續在幾名世家郎君身上灑鹽:“畢竟,時下的世家貴胄,講究物以稀為貴,講究物以稀為尊。我們這些靠跑商,豁命出去賺錢的商人,可不得投其所好。才能賺得大錢?”
舒孔儒此話一出,除了非是世家出身的管福慶,其餘在場三人,皆都麵色難看起來。
因為此前,他們家族,包括他們本人,都追逐過這種稀缺。
如此說來,他們以前,豈不是皆都被商人當做傻子糊弄過?
主公現在,亦是要用商人之法,去糊弄大濟所有世家,讓他們心甘情願掏銀錢,讓她財似雲來。
他們已經能預見’紙‘這一物,能如何讓世家的那些文人墨客們癡狂了。
舒孔儒想到商人一直被世家所看不起,不由借機,說了自己內心的看法:“世家貴胄們,總看不起我們這些行商之人。但在我們商人眼裡,世家貴胄卻都是待宰的肥羊。”
舒孔儒用最著謙和的話語,說著最極具嘲諷的話:“這些看起來高高在上的肥羊們。他們格外的傻,格外的不食肉糜。他們的錢,亦是格外的好賺。賺他們的錢,我們商人雖是點著頭哈著腰,但於心裡,卻一直在嘲諷於他們自以為是的傻蠢。”
溫南方:“.........”
嗯,舒兄此話說的頗有針對性了,看來他平時甚是對我有所不滿。
楊熙筒:“..........”
此人是在報複我們此前對商人蔑視?
隨邊弘:“.........”
突然覺得以前愛喝的海鹽茶,瞬間不香了。
管福慶:“..........”
這個商賈出身的舒孔儒,看來也不是泛泛之輩了。主公收的從屬,不管出身有多雜,隻一點,是甚為統一的,那便是,皆乃有才能之子,絕無泛泛之輩。
林知皇頭疼的扶額:“.........”
這也是個刺頭。
看來舒孔儒對世家子弟成見,是頗深了。
她收的從屬們,性格怎麼都如此難搞?就不能有個能省心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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