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娘聞言揚唇一笑,也不廢話,揚拳就朝蹲在她麵前的廖銘蘭麵門處揮去。
林婉娘這番出手太突然,廖銘蘭沒有防備,被這其突如其來的一拳,給打的臉都側向了一邊,嘴角立時青紫破裂出血。
周圍眾女郎見到這番變故,齊齊倒抽一口涼氣。
淮齊月驚叫一聲,連忙蹲下身扶住廖銘蘭,查看她臉上的傷勢:“阿蘭!你怎麼樣?”
林婉娘收回拳頭,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笑看被她一拳打的坐在了地上的廖銘蘭:“我一般不記仇,當場報仇才是習慣。”
廖銘蘭捂著痛麻的臉,略有些呆:“你........”
林婉娘對廖銘蘭有禮的拱手:“還請廖五娘子見諒。”
這庶女,好大的脾氣!
有藍隊的女郎見林婉娘竟如此囂張,嗖的一下躥了出來,指著林婉娘的鼻子,怒叫道:“剛才的事都過去了,你怎麼突然出手打人!”
“你這庶女,好生無禮!”
有一人站出來,藍隊那方女郎接站出來斥責林婉娘。
林婉娘麵對眾人的指責,神色絲毫未變,坦然道:“這位廖五娘子若不打我的臉,剛才的事,的確算是正常比鬥,自然過去了。”
“但她公然往我臉上揮的那拳,卻不能這麼算。打人不打臉,這是規矩。”
不管是世家郎君還是女郎,隻要交手,身上怎麼打都行,少有在對方臉上留下打鬥痕跡的事。
世家大族,注重體麵,臉便是體麵。
打臉,是極其侮辱人,以及蔑視他人的舉動。.
廖銘蘭在她臉上留下了痕跡,林婉娘自然不會那麼算了。
她的臉麵,如今可不隻代表她自己,即使她是庶出,也留了一半與大姊相同的血。
容不得他人來踩。
林婉娘垂頭看向坐在地上的廖銘蘭:“你壞了規矩的那拳,我打回去了,這事就算是結了。我說不記仇,說到做到。”
周圍眾女郎見林婉娘氣勢如此盛,諸事不懼的模樣,心裡皆泛起了嘀咕,一時謹慎起來,不再隨意言語。
在此刻,眾女郎都意識到了眼前這林婉娘,或許與她們想象的處境不同。
蔣茯苓眸中異彩連連,在此時站出來奚落廖銘蘭:“嗬嗬,廖銘蘭,你先前拳頭打到了林二娘子臉上,可是欺她乃是庶女,臉打了也就打了,不會如何?”
廖銘蘭原本還在發呆,聽到蔣茯苓的聲音,立即醒過神,驟然從地上跳起來,怒瞪著她道:“蔣小人,少在這挑撥離間!”
淮齊月也皺眉看向繼續拱火的蔣茯苓,想著如何處理眼下這事。
蔣茯苓笑:“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
廖銘蘭自知自己論口舌不是蔣茯苓的對手,不再理她,免得又被她帶溝裡,放下捂臉的手,青紫著帶血的嘴角,直率的問一旁的林婉娘。
“先前是我壞了規矩,你剛才也打回來了這一拳,事是不是過去了?”
林婉娘點頭:“自然。”
廖銘蘭見林婉娘頭點的乾脆,驟然笑了,伸手攬過林婉娘的肩,爽朗道:“嘻嘻,你這性子我喜歡,交個朋友吧!”
眾人:“...........”
蔣茯苓見廖銘蘭將林婉娘拉走了,頓時氣急敗壞的跺了腳,上前拉住林婉娘另一邊胳膊:“廖銘蘭,你走開,林二娘子是我們藍隊的!”
廖銘蘭:“滾開,林二娘子這性子和我們玩才合適。你蔫壞,沒你挑撥離間,我前麵會和她打起來?”
蔣茯苓:“鬆手,你少裝蒜!你明明就是發現了林二娘子得林府君的寵,才換了一副嘴臉的!你明壞!”
被廖銘蘭與蔣茯苓拉了胳膊爭搶的林婉娘:“..........”
總而言之,林婉娘一下就成了眾女郎們的香餑餑,一場大鬨後,再無人拿林婉娘庶女身份說事,皆貼上來與她交起了好友。
仿佛先前的摩擦,不過隻是不打不相識。
原本高高在上睥睨林婉娘的淮齊月,也趁機笑著向林婉娘就先前的拌嘴賠禮,並邀約其參加半月後的賞花宴。
林婉娘看著眼前的場景,再想想自己以前尚在鄶縣時,為了融入那處的嫡女圈中,壓抑性子,討巧賣乖做的諸多努力,不由失聲笑了起來。
以前她那般曲意逢迎那些嫡女,仍是少有人搭理自己。
然而如今,自己不再伏低做小,反是多了不少上來想與她結交的高門世家嫡女。
原來這就是利益之交,無關乎於喜不喜歡。
若你沒有價值,再是伏低做小,也根本融不進,不屬於你的圈子。
林婉娘回看原來的自己,隻覺那時的自己,眼界格局,當真是低劣的可笑。
若非大姊培養於她,自己永遠看不明白這點。
再聰明又如何?
格局不同,就永遠隻能看到眼前的一畝三分地。
眼界格局低了,做出的事,都隻不過是自以為的高明。在他人看來,卻蠢的出奇。
嫡女與庶女的差彆,原來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