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起了熱鬨,尚還有些沒離席的人,也三三兩兩的行過來,看起了熱鬨。
淮齊月原本是要與林婉娘一同去遊山的,見馬德枸帶人圍堵著越公子欺辱,對林婉娘道了句稍等,便暫且撇下林婉娘,拍案大步走了過去。
“大膽,你們竟敢直呼皇室中人的名諱?”淮齊月怒瞪這群圍著越公子奚落的世家郎君。
馬德枸剛才被遊戲懲罰,叫了廖銘鬆爹,心裡正不爽著,此時隻想找人撒氣。
身份高貴,卻已無權勢的越公子,此時就是馬德枸找上的,最不會惹上麻煩的撒氣對象。
馬德枸看著越公子隱忍泛白的臉色,正樂嗬著呢,見淮齊月過來,也不將其當回事。
貴女中除了廖銘蘭會與他們動手,其他貴女也就逞逞嘴皮子的功夫,不理會就是,能奈他何?
淮齊月身後的淮氏,還會為了一個已無價值,甚至是成了拖累的外孫出頭,來與他馬氏交惡不成?
他此時也就出氣言語淩辱越公子一番,又不要越公子的性命,淮氏才不會管這事。
馬德枸有恃無恐,當著淮齊月的麵,繼續奚落越公子:“哎呦呦,我就叫了,又怎麼樣?聞越,聞越,聞越!”
淮齊月見馬德枸如此囂張,氣的臉頰通紅,杏目怒瞪。
“怎樣?”馬德枸囂張地亂喊了一通,心中的快意越來越盛。
“聞越,你要生怒,也彆躲在小娘子身後了,快命人來治我的不敬之罪,砍我的頭啊?你看這得不得行!哈哈!”
馬德枸快意的仰首大笑。
跟著馬德枸一起過來奚落越公子的幾個郎君,看著越公子逐漸維持不住從容的臉,又想到自己從前伏低做小討好越公子,卻被其無視的難堪,俱都覺得解氣,不住的跟著起哄拱火。
駐足在周邊圍觀的人,也覺得意外看到了一場好戲,哄笑開來。昔日高高在上的人,跌落雲端,任人欺辱的場麵,總是極滿足他人好事心的。
林婉娘尚還坐在席間,沒有出宴場,正在等淮齊月回來陪她一起去遊山,遙見越公子被人圍堵言語欺辱,唇角微抿,沒有上去湊熱鬨,更沒有出手管閒事的意思,隻靜觀越公子麵對他人的欺辱,會做何反應。
廖銘蘭正讓蔣茯苓伺候著她淨手,見男席那邊馬德枸帶頭欺辱越公子,不屑的撇嘴:“惡心的東西,也就這點出息了。”
蔣茯苓麵色難看的為廖銘蘭擦手,也抽空看了眼男席那邊,不悅道:“蠢貨。”
廖銘蘭斜眼:“你罵誰呢?”
自然是馬德枸,沒事瞎得罪人,破船還有三千釘呢。
但蔣茯苓想到懲罰,勾唇笑了,沒有正常回答廖銘蘭此問,而是挑眉回道:“主人,我錯了。”
廖銘蘭:“.........”
看蔣茯苓這神情,前麵應該罵的不是她了,但一句‘主人,我錯了’,這麼一回,真就是罵的她了。
廖銘蘭清咳一聲,給自己打圓場:“我知道你罵的是馬德枸。”
廖銘蘭做完找補,又頤指氣使的吩咐蔣茯苓道:“扶我起來,越公子我可以不管。但阿月也被馬德枸那家夥氣的紅了臉,我豈能旁觀?”
蔣茯苓翻了個白眼,依言伺候著廖銘蘭站起身,咬牙機械的重複:“主人,我錯了。”
兩人還沒走到近前,也不知馬德枸又挑釁說了些什麼,越公子突然發怒,推開擋在身前的淮齊月,抽出了腰間的配劍,一副要殺了馬德枸的架勢。ъigetv.
馬德枸沒想到剛才還忍氣吞聲,一直任由他們言語欺辱的越公子會突然拔劍刺來,驚了一跳,連忙也從腰間抽出配劍,揚劍格擋。
馬德枸敢言語侮辱越公子,也就過一過嘴癮,還真不敢傷他,隻得用劍格擋後撤。
畢竟越公子身份在那擺著,若是死了,林府君便是做樣子,也要殺他為越公子償命。
越公子卻似不管不顧,麵上怒意勃然,出劍狠厲,一副定要將馬德枸斬殺於此的架勢。
周圍原本看熱鬨的眾人,此時也都大驚失色,紛紛四散開來。
林婉娘見狀,眼眸微眯,騰然站起身,高聲喝道:“守兵何在!竟有人膽敢在林府君主辦的圍獵宴中生亂!拿下他們!”
“諾!”宴場中的守兵齊聲應諾,持戟向宴中動了劍的兩人圍了過去。
馬德枸揚劍格擋了越公子兩招,餘光見有守兵圍了過來,知道事情這是鬨大了,額上頓時冒出冷汗,越公子在此時仍是攻勢不停,拚命似的亂砍過來。
馬德枸心慌之下,揚劍還了一招,欲將其避退,本意是想趁守兵還未真正上來將他們拿下,趕快平息這場武鬥。
哪知,馬德枸此招一出,剛才還似要與他搏命的越公子,突然驚恐的望向了圍上來的守兵,出人意料的撤了劍。
於是,馬德枸刺出的這一劍,收勢不及的穿透了越公子的身體。
“啊!越公子!”
淮齊月捂嘴驚叫:“表哥!”
“啊!”
“啊!馬德枸殺了越公子!”
馬德枸慌忙鬆了手中的劍,惶恐的後退:“他....他自己撞上來的!是他自己撞上來的!”
“真不關我的事!真的不關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