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秋如金,郡守府後花園中幽靜寂謐。
一棵粗壯的香樟樹下,紮著一架秋千,一名八歲左右的男童,身穿淺綠色勁裝,站在秋千上,抓著秋千兩邊的粗繩,將秋千蕩的老高。
秋千蕩到最高點時,這名站在秋千上的男童,視線正好可以越過後花園的紅牆,看到此隔牆後麵的情景。
男童通過高蕩而起的秋千,看到牆後的情景,咧著嘴發出無聲的大笑。
也不知是看到了什麼,竟是樂成這個模樣。
侍從疏星找來,遠遠見府上七郎君站在秋千上,將秋千蕩的離地麵足有兩丈左右的高度,當即嚇的急奔過來。
“哎呦,七郎君,您怎可站在秋千上,將秋千蕩的如此高?摔下來可怎生是好?”
“請快些下來!不然,奴可是要喚人來了!”
林海倫越過隔牆,看著平日裡分外嚴肅的爹,在迎風起舞,正看的十分樂嗬,為防自己被發現,就連笑,也克製著不大笑出聲音來,就怕驚動了這堵隔牆後,正樂的忘乎所以的爹。
林海倫一低頭,猛然見自己的貼身侍從疏星找到了自己,並還大聲嚷嚷,連忙以眼神示意他噤聲。.
疏星見林海倫站在秋千上,蕩的如此高,哪能閉的了嘴,聲音越發升高:“七郎君!請快些下來,不然奴就叫家主過來了!”
七郎君若從這個高度上不慎摔下來,豈能不摔出個好歹來?
若七郎君出了什麼事,家主、主母哪會輕易放過他這照顧七郎君的貼身侍從?
疏星見林海倫沒有聽他話下來的意思,隻得搬出府裡的家主來彈壓他。
疏星這次的喊話聲,比之前那次聲音更大,讓隔牆後,正在獨自慶賀女兒今日封王,樂得手舞足蹈的林者雲,猛然從極樂中醒過神來。
剛才還在以蛇步轉圈揮袖的林者雲,驟然回頭,正好與蕩高了秋千,小腦袋越過圍牆,咧著嘴無聲大笑的林海倫,來了個四目相對。
林者雲:“...........”
剛才我那番.....有失威嚴的慶賀,這小子看到了?
嗷,我的嚴父形象啊!
林海倫:“...........”
完蛋,都怪疏星!都讓他彆叫了!
這回看不到樂子,我反要成樂子了!嗚!
林海倫與林者雲目光對上後,反應也快,在秋千再次回落到最低點時,也不等它停穩,直接鬆手從秋千上躍了下來。
疏星見狀,驚叫出聲,被其嚇的手腳俱軟,直接癱坐在地。
林海倫從秋千上躍下來後,在地上利落的翻了個身,便毫發無損的站了起來。
林海倫站起身後,也不管嚇癱在地上的疏星,拍了拍身上沾上的灰,徑直往自己所居的院落中跑。
下刻,林者雲威嚴的聲音自圍牆後傳來:“臭小子!這個時候,你不在書房上文課,在這作何?”
林者雲威嚴的喊完話後,久不見圍牆後有辯解之聲傳來,更是高聲怒斥:“臭小子,反了天了,為父問你......”
“家...家主.....七郎君已經跑了.....”
疏星聽到紅牆後傳來了林者雲的嗬罵聲,起先是不敢吱聲,後見林者雲仍威嚴的訓斥七郎君,隻得硬著頭皮代他回話。
林者雲怒火中燒:“跑哪去了?”
疏星高聲回道:“看方向,應是凝華院。”
凝華院是七郎君小娘露凝的院子。
紅牆後的林者雲聞言,黑沉著臉一揮袖袍擺,怒氣衝衝的抬步便往凝華院去逮人。
林海倫風風火火的衝入凝華院,徑直先去自己屋裡拿了慣常用的小弓,然後往靴子裡插了一支匕首,旋風般的又往院門外衝。
露凝此時衝了出來,拉住了林海倫的手,疑惑的問:“倫兒,你去哪?”
林海倫臨出門時被自己小娘拉住,也很是淡定,稚聲笑道:“小娘,今日天光大好,我欲騎馬出去遊玩一番。”
露凝看了看林海倫背上背的小弓箭,不疑有他,伸手愛憐的摸了摸林海倫的臉,從懷裡拿出一包裝滿了銀花生的錢袋,給林海倫掛上。
“嗯,去吧,注意安全,看見什麼就買,彆人送你東西也得給錢,知道嗎?”
郡城內,大多百姓都認識林海倫,知道他是林府君的庶弟,隻要他出府,就總有送他東西的商販。
林海倫點頭往外走:“知道了,小娘,你幾時看我收過百姓們的東西?”
林海倫淡定的走出院落,見無人看著他了,邁開腿就往馬房裡跑。
郡守府內巡邏的士兵與奴仆見林海倫在郡守府內跑,也見怪不怪,並未阻攔。
七郎君好動這事,在郡守府內可不是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