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將聚集到城外的流民登記造冊,再以戶數為單位,征召一戶中的青壯去服勞役。”
“讓這批流民青壯去修建道路、房屋或是去開墾荒地,以進城為激勵,對那些勞作貢獻達標的青壯嘉獎,可攜一戶人入城落戶為此城之民。”
“如此,流民中的青壯儘數被調走做了城建,認真服役期望能得勞作達標,帶一家老小h進城安置,而城外聚集的都是些老弱婦孺了,隻需保持每日施粥,潛在的亂城之危儘去。”
“再趁這段時日向彆縣求助調糧,或是讓服役的青壯前去臨縣做城建,以此換取對等的糧草支援也可。”
“隻需支撐兩月,便是春耕時節,收攏的這些青壯勞力,就到了最值錢的時候。所治之城將會占儘勞力便利,此前開墾的荒地也可開始耕種。”
“如此,此城危機儘去,若治理得當,此城人口暴增,或可擴建為大城,這便是大功一件,上報到哪裡都是功績。”
穆春詞一口氣說完自己的應對之法,可謂是將考題中城池所麵臨的難處,考慮的麵麵俱到了,且不僅解了難處,還讓這難處變成好處。
客棧一樓大堂裡的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都給聽住了,細思起來。
“妙!”
不知是誰先鼓掌叫好的,周圍凡參加了官考的考生,聽完穆春詞給出的答案後,無一不拍手叫好。
這些考生中雖大部分人沒有答對,但不妨礙他們佩服能給出如此精彩答案的人。
如此考官一次,也能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知識麵的不足,即使此次不能中官,也不枉他們千裡迢迢來此考官一趟。
接下來,堂內一乾考生熱火朝天的討論起穆春詞的解題思路,以及這道考題的妙處來。
眾考生討論完城亂的題,一世家子又提了彆的考題,坦然攤手道:“今日所出的考官試題上,還有好幾道關於治水的題,我完全答不出。”
一看著年歲尚幼,還未及冠的寒門子嘻嘻哈哈道:“治水的題還好,那些數算題是真難倒我了。”
“斷案的題才是難!”
眾考生紛紛抱怨起考題的刁鑽與難度來。
“怎麼就不考詩詞歌賦呢?權王殿下這是戲弄我們呢?”一世家子仰天大歎。
出身寒門的考生對這抱怨的世家子嗤道:“權王殿下掌權後初次選官,不拘一格降人才,當然要選的是實乾型人才,要那些隻會詩詞歌賦的人才乾什麼?”
“就是,若是考詩詞歌賦,哪還有我們寒門和庶民出身的文人什麼事?怕是中選的名額都要被你們這些世家子給占了。”
“對啊,要論詩詞歌賦,我們這些寒門子還能比過世家子不成?”
“嗬,比不過就巴不得不考是吧!你們這些賤民可真卑劣!”有些世家子跳了起來,反駁道。
“你說誰卑劣?再卑劣有你們這些搜刮民脂民膏的世家子卑劣?”
“哎,我說,就事論事,你少挑起爭端啊!世家子怎麼就卑劣了?權王還是世家出身的人呢?”
“就是,寒門庶民就都是品德高尚的人不成?你們沒錢,缺錢,做官掌權後,恐怕搜刮民脂民膏最厲害的就是你們!”
“對!對!從前我爹手下的寒門官吏,剛掌了點實權,便拿著雞毛當令箭,可勁的搜刮百姓錢財,我又不是沒見過!”
客棧一樓大堂內聚集的考生,頓時分成了兩派人,言論激烈的爭辯起來。
穆春詞覺得這種分派相爭很沒有意思,襯著此時堂內眾人都忙著站隊爭論,沒有注意他的空檔,快步離開了這是非地。
穆春詞剛出客棧大門,便遇見了前來此處尋他的好友朱庭。
“怎麼樣?你考的如何?”朱庭一見穆春詞,便抓住他的衣袖,一臉興奮的問。
穆春詞見朱庭眉目間儘是喜悅之色,反手拉住他往街上走,同時揶揄道:“看你眉飛色舞的,這是考的不錯了?”
“那些治水的題可算是考到我擅長的點上了,剛才我打聽了,許多考生一題都未答出來,光靠我答出的那幾道治水的題,過初試應該不是問題。”朱庭順著穆春詞所拽的力道,往街上走,邊走邊開心道。
穆春詞聞言替好友高興道:“你此次若能中官,倒不枉你破釜沉舟入贅這一回了。”
朱庭本來非是權王治下九郡的人,為了能成為權王治下之民,朱庭也是狠得下心,生生將自己“嫁”進了衍州驃敦郡為贅。
“哈哈哈,誰說不是呢?”
“弟妹呢?她不是和你一起來的嗎?聽說她也報考此次官考初試了,你不去接她?”
“彆說了,她和十來名同樣參加了官考初試的女郎剛結成了好友,此時正熱乎著呢。剛才我去尋她時,她嫌我妨礙了她交友,將我給趕了,讓我不要妨礙她交友。”
朱庭委屈地垮下了臉。
穆春詞見了朱庭此刻的表情忍俊不禁,連忙安慰被他問到了痛處的好友,哄好了人,立即就拉著好友去下榻的客棧喝酒暢談去了。
七日後,官考初試的通過名單放了出來,名次從上到下排列,共入選三百名進入複試。
穆春詞與朱庭夫婦在放榜當日早早的就起了來,守在榜下看官府粘貼出來的複試名單。
哪知他們一行人即使來的早,卻連粘榜牆下十丈處都近不了。
官府衙門前,早已是人山人海,各種討論聲嗡嗡炸響,所有人都聚集在了粘榜牆下,就等著巳時一到,官府的官差出來粘貼前三百名進入了官考複試的名單。
“哇,這人多的,完全近前不了啊。看來今日還是出來晚了.....”朱庭氣餒道。
“沒事,就站在這等官差唱名便可!”朱庭的妻子白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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