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攤著一張臉上前問:“主人,發生何事?您竟是要在戰時借酒消愁?”
隨邊弘轉眸看向梅落,靜默了許久方才啟唇道:“今日茲州有報傳來……”
隨邊弘話說到此,聲音變得格外澀然:“大師兄亡了,亡在了妖道的詭秘手段上。”
“什麼?”
鼎越與梅落聞言不由大驚。
他們兩人從小跟隨伺候隨邊弘,當年隨邊弘在守山書院求學時,他們自然也見過薄清朗,且與薄清朗身邊伺候的侍從關係甚篤,此時聽聞此消息亦是震驚。
“懷王怎會?”鼎越回過神後,忍不住詢問出聲。
梅落回身瞪了越界的鼎越一眼。
隨邊弘卻並未注意貼身心腹間的小動作,反是輕嘲的笑了一聲,蒼涼道:“師兄不是戰亡,也不是敗亡,而是亡在了小道之上。”
隨邊弘一腔悲意無處發,見身邊心腹相問,沉聲將事情林婉娘今日探來的消息大致講了下。
梅落見主人與他們講這些,便知主人此時心中悲痛難疏,隻想與人相談,癱著一張臉問:“那天方子呢?”
聽得天方子此名,隨邊弘眸中泛出冷意:“吳煦如今在追殺他。”
鼎越難以置信:“八滸之一的吳大將軍都抓不住他?”
隨邊弘朱唇抿直,凝出淩厲地殺意,澀聲道:“聰庭已放話來,吳煦帶兵出入各地郡城,隻為捉拿妖道天方子為主報仇。”
“誰若阻,他便為以其同黨視之,來日必興兵攻之。”
“故而吳煦一路帶兵追捕天方子,沿途城池紛紛通行,不敢過多阻攔。”
鼎越擊掌:“符州牧當真威凜不怯之人!他既出此言,凡吳大將軍領兵過境之處,自然無人敢攔了!”
符州牧如今如日中天,各城池的縣令郡守也不敢在這個時候觸其黴頭,引火燒身。
且一旦阻了吳煦,這豈不是變相給了符州牧那邊興兵來攻的戰由?
各城池的縣令郡守也怕無法和自己頂頭之主交代。
就在鼎越心中想法諸多之時,又聽得主人暗壓怒氣道:“這天方子很有些邪門,倒是比那褚施難對付多了。”
梅落給隨邊弘倒了一杯茶,同時癱著一張臉道:“懷王都死於他之手,自然難對付。”
隨邊弘搖頭,置於桌麵的手暗惱地緊攥成拳:“大師兄是亡於大意。”
隨邊弘痛心的閉上眼:“亡在了過於自信之上。“
“師兄輕視小道,又過分信任符驍。”
當初他也犯過此錯,差點讓主公為人所刺.....
幸主公時時警惕,入睡不深才僥幸躲過那劫。
然大師兄就沒有這樣的好運道了,再無機會自醒。
他們生於勳貴之家,又自小聰慧,被人眾星捧月久了,難免站得過高過空,一旦絆了腳跌下來,便是死境。
吳煦失主,憤恨而亂。
隨邊弘端起桌上茶盞一飲而儘,瀲灩的桃花眼裡閃過厲色,他卻不允許自己陷入吳煦此時之境!
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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