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空氣冷凝了半晌後,邢跆麵上擠出了一個僵硬的笑:“看來黃府君對本將軍誤解頗深。”
黃賢山袖手,麵無表情地看著邢台的眼睛問:“是嗎?”
邢跆錯開黃賢山的眼神,抬頭看了看月色:“今日已晚,確實不是談話的好時機,便先告辭,我改日再來拜訪。”
話落,邢跆不等黃賢山再說其他,轉身便大步離開了這院落。
邢跆一走,黃賢山在原地又站了半晌,而後仰頭向天長歎了好大一口氣,這才甩袖又進了仵房。
黃賢山一進仵房,驗屍的仵作就舉著一雙血手,興奮地迎上來稟報道:“府君大人!這侍婢的左肩臂上,有新燙出的,圍成圓形的六個疤點。”
“圍成圓形的六個疤點?新燙出的?”黃賢山聞言,反應了一會,而後道:“這是清平道道徒入教的道印?”
“是!”仵作忙不迭地點頭:“這侍婢身上的道印還在結痂中,明顯是新印上去的,說明她入道最多不超過十日。”
黃賢山眯眼:“這清平道果然乃邪教,才新入道的道徒,就能被他們蠱惑的命都不要,去做刺殺之事。”
是清平道的人。
清平道現在正與符驍在茲州與覽州邊界站得如火如荼,這個時候還派人過來刺殺對他們並無威脅的主公,除了想相助苗躍伏,不做他想。
果然,那苗躍伏與清平道關係匪淺。
黃賢山想到此,麵上浮出怒色。
那前段時日苗躍伏打著鏟除邪教的名頭,與符州牧、懷王聯盟攻茲州,不過是為了順利洗白清平道的勢力了!同時還可搏得一個為民除害的好名聲!
仵作指住侍婢屍體上的道印,繼續道:“這道印的疤點形狀規整,距離有序,必是他人為這侍婢印上的。”
黃賢山走上前,讓侍從將燭光舉近點,仔細看後,笑了:“這侍婢近來並未出府,看來還有清平道的道徒在郡守府裡了。”
仵作舉著還未來得及淨的血手連連點頭。
查到線索,黃賢山也不耽擱,抬步就往外走,同時道:“此事記你一功,待事明了,本府君必重賞於你!”
仵作大喜,當即對著黃賢山走出去的背影跪了下來,大聲恭送黃賢山。
山中青翠綿延,天上烏雲密布,林中空氣濕悶燥熱。
“主公,現在就開始嗎?”喻輕若看了看帳外的天色,眼見著就要下暴雨,想等這天好了,再讓三叔爺開始為林知皇解蠱。
喻輕若這般問,抱著藥箱站在她身前喻三族老也佝著身子看向林知皇,用眼神詢問她的意思。
林知皇披散著一頭柔順的墨發轉身走到榻前側臥躺下:“昨日就是這個天氣,大軍已經前行,已經耽擱一天了,沒必要再等。”
喻輕若又看了看帳外灰暗的天:“可是……”
喻三族老:“好了,若丫頭,下雨又不影響老朽解蠱。這營帳紮的結實著呢,也防水,還能被風雨吹跑了不成?”
靜候在一旁的林婉娘這時走到林知皇榻邊,附耳小聲提醒道:“主公,一旦下雨,婉娘便聽不到什麼了。”
昨日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林知皇才暫緩了一日解蠱的,結果到了今日午時……
這雨還是沒下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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