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未亮,雞鳴喚初陽。
燭燼落香,紙戶染紅妝。
寧靜的人間小鎮之中迎來了初日的那抹紅光,隨著晨曦而起的朝氣透過了紙窗,爬上了屋中還在沉睡的顧雨臉上。
顧雨微微睜眼,從睡夢之中醒來,朦朧的意識之中漸漸想起了往日之事。
轉頭看去,卻不見蘇墨的蹤影。
顧雨起身,推開房門,見到了獨立在外的蘇墨。
那道白衣翩翩,絕世而獨立。
似乎想要融入世間,卻怎麼努力都無法如意。
“怎麼起來了?”顧雨來到蘇墨身旁,看著蘇墨眼中所看的白茫茫一片的景色。
蘇墨抬起自己的雙手,仔細的看了看,輕輕說道:“不知為何,我感覺我恢複了不少!”
顧雨點點頭,她也發現蘇墨的氣色好了許多,“那你為何還是惆悵?”
“我遺忘了過往,便如同失去了靈魂,倚風而走,迷茫無措......”蘇墨神色低迷,兩眼放空。
顧雨微微歎了一口氣,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先找個地方住下吧!總不好一直叨擾阿婆......剩下的慢慢想辦法!”顧雨開口說道。
蘇墨點了點頭,似乎隨遇而安。
兩人等天完全亮起,便向老婦人告辭。
“若無去處,在這住下不也挺好的嗎?”老婦人和善的說道。
蘇墨搖了搖頭,“總不好一直叨擾阿婆,總是有些不便的!”
老婦人也不挽留,她明白人家小夫妻在自己這破屋中確有不便之處,於是向著兩人關懷的問道。
“可有想好去處?”
蘇墨微微的搖頭,此番連記憶都沒了,還真不知道去哪。
老婦人想了想,想起某一處去處於是開口說道:“鎮中的學堂先生前段時間過世了,那學堂後宅此時無人居住,可以在學堂的後宅暫時住下。”
蘇墨與顧雨相視點頭,那確實是一個暫時居住的好地方。
於是兩人便在老婦人的帶領下,來到了鎮中的學堂。
這陳舊的學堂中透著一股古樸的氣息,許是常年浸墨,學堂中有著一股書香氣息。
老婦人看著空空蕩蕩的學堂,歎了一口氣解釋道:“這學堂原本便隻有一個老先生,老先生過世之後便沒了先生,此地的學生也沒了人教!”
蘇墨和顧雨緩緩的環視著這學堂,那學堂之中桌上尚有墨漬未被擦去,學院一角的書架之上也還有積滿了灰塵的書籍。
老婦人顫顫巍巍的又帶二人到了學堂的後宅中,指著後宅的幾間屋子說道:“那幾間屋子一直空著,過世的老先生生前也不住這後宅,你們且安心的住下便是!”
“多謝阿婆!”蘇墨行禮道,顧雨也對著阿婆行禮。
如今,蘇墨身受重傷,顧雨也還沒有恢複修為,難以離開這雪域!能找個安靜的地方先安頓下來,確實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兩人送阿婆離開之後,便開始打理起了後宅,應是要在此地待一陣子了。
半日之後,等打理的差不多了,蘇墨到了前堂的學堂中,看著那些書籍,取了一些坐在先生的桌上緩緩的翻了起來。
那書上的一字一句,都讓蘇墨有種熟悉之感,似乎並未忘懷。
原來,記憶被斬去,可學識不會。
便如同即便是失去記憶之人,依舊會走路,依舊會吃飯,依舊知道穿衣出門一般。
有些東西舍不去,也斷不了。
這時顧雨走到了前堂,看著翻閱書籍的蘇墨開口道:“我去街上買一些日需。”
“我隨你一起去吧。”蘇墨放下書籍,站了起來。
顧雨點了點頭,“也好,走動走動於你也有好處。”
兩人相伴出了學堂,走上了街頭。
街上人頭並不繁雜,也許是初冬有些許冷了,人都不願意出門。也有可能是這兒本就不多人。
街頭偶有小販吆喝,偶有偶有行人匆匆。
路過之人都會被這對俊男貌女所吸引目光,此地已許久未見生人了。
更何況顧雨極為貌美又是一身紅衣,而蘇墨文質彬彬,儒氣縹緲,白衣白發的樣子實在是惹眼。
顧雨和蘇墨走入了一家布鋪,老板百無聊賴的哼著戲曲,見到門口迎來了兩個客人微微一愣,卻是沒想到會在這初冬時節見到生麵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