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染紅妝,江南又起了秋色。
這年,蘇墨葬下亡母後孤單一人,許是往年的積寒讓蘇景言身子格外的虛弱。
蘇景言坐於一葉小舟之上,穿行於古鎮之間......
河中倒映著蘇景言一身素衣,又被小舟破開的水波揉成了碎片。
他沒看到,這河中的流水隱隱映著一絲青銅的光華......
再過兩日便是他參加鄉試秋闈)的時間了,而這葉小舟卻提前到了這鄉試的古城之中。
等小舟靠岸,蘇景言跨步上了石岸。
街頭兩旁的行人絡繹不絕,鬨市之中各種小販攤位立在街的兩旁。
蘇景言像是漫無目的在街頭遊蕩,宛若一個孤魂。
“蜜嘞哎嗨哎———糖葫蘆嘞!”一個小販扯著嗓子在人來人往之間高聲的吆喝著。
蘇景言一身素衣,青澀的臉上閃著迷茫,聽到那聲吆喝緩緩的搖了搖頭朝著另一個街頭走去。
沒等跨出幾步,不知為何......蘇景言還是轉身到了那賣糖葫蘆的小販攤前,儒雅的開口問道:
“糖葫蘆怎麼賣?”
小販見有人來,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一文一串。”
“給我來兩......”蘇景言神色一僵,搖了搖頭改口道:“給我來一串吧......”
“得嘞!”小販在簽把之上拔下了一串糖葫蘆交給蘇景言的手中。
蘇景言付了錢調頭離開,嘗著著糖葫蘆,卻不知為何,口中升起了苦意。
許是這小販的糖漿熬過了吧......蘇景言搖了搖頭,卻未舍得將這發苦的糖葫蘆丟棄。
不知不覺,蘇景言走了許久,走至了街尾。
這街頭竟然無一個行人,唯有一個算命攤擺在一旁,那算命先生似乎也不為賺錢,竟然將攤位擺在這無人的街頭。
“小哥,要算命嗎?”那算命先生似乎感覺到有人走過,開口詢問。
算命先生一身白衣,霜白的長發散在兩肩,隻是那雙眼被一層黑布裹著,讓人看不清他的臉。
蘇景言轉過頭去,看那算命先生雙眼被蒙,想必這是一個雙目失明之人......難怪他擺在這無人的街尾,原來他看不到。
蘇景言歎了口氣,心生不忍,緩緩走到了算命攤前,對著那算命先生開口道:“怎麼算?”
“一文算一卦......”算命先生開口說道。
蘇景言點了點頭,從懷中並不多的數枚銅錢中取出一文,放在攤桌之上,掉頭就離開了。
“小哥隻給錢,卻不想聽老道給你算一卦嗎?”那算命先生聽著蘇景言的腳步離開,開口問道。
蘇景言腳步一頓,緩緩的搖了搖頭,“不用了...我不信命......”
“這既是生意,也是因果......”那老道緩緩的開口道:
“老道既然收了小哥的一文錢,不論小哥信不信,老道還是要為小哥算上一卦......”
蘇景言聞言一愣,歎了口氣,回到了攤前。
“小哥姓名和字還請勞煩說一遍,老道看不到,隻能聽小哥口述了......”
算命先生扯過一張黃色的紙張,又摸索著在一旁的筆架之上摘下一支筆來,將筆尖在自己的舌尖沾濕,等著蘇墨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