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起長河,夢遺彼岸。
三重天上茫茫一片,兩道白衣相伴而坐,望著眼前的一切。
兩人似一人,可卻又似有些不同。
一道白衣翩翩似曆經人間的滄桑,一道白衣寥寥似經曆了無儘的孤獨。
那彼岸吹來的風,帶著說不清的蕭瑟,卷著長河之上雲霧縹緲而卷動著。
找到他們了嗎?
找到了!
他們是誰?自然是書院的六位師兄姐們!
那六位熟悉的容顏和性子,在蘇墨看到他們的第一眼之時,就已經知道了。隻是之前他在長生的記憶之中,無法開口。
在長河上迷失的六位神族,都到了九天。
就連蘇墨也去了九天之中......
似乎迷失之人都會前往九天,前往那個長河之上的浮葉。
就連他自己也到了九天之中。
那籠罩在蘇墨心間的迷霧散去,一切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他......就是長生以自己一半的生機所創造的化身!
化身在長河之中迷失,遺忘了自己的一切,卻又追尋著六位神族的腳步而去。
茫茫迷失之路,他遇到了同樣迷失的神女,而後有了屬於他淒苦的一生。
生死簿便是長生在他臨行之前給他的那本‘生死’之物,一直在他的體內,隻不過是在入道之時方才顯露出來。
他是化身,自然凝練不出任何的化身。
在九天十地的化身,也不過隻是借用了彼岸花而創造出的分神。
離開九天,失去彼岸花後,他便再也無法再化身了......
神族迷失的六人,遇到了那個九天慈祥的天道,那天道許是擔憂六人太過超然,又或者是不忍六人的迷失,方才將其收為弟子。
傳以天道之術。
而後儒聖斷天之後,又遇到了第七位神族,便再次收為弟子......
或許,那位九天的青衣天道,自己的弟子身上看到了什麼吧。
他用自己的身死,為弟子們留下了足夠的時間!
許是宿命,有了蘇墨的一生。
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個圈,兜兜轉轉又回到了原處......
“為何,我在迷失之後,哪怕忘了這裡的一切,卻還是能記得前世?”蘇墨在沉默之中,轉頭看向了長生。
前世的記憶,便是來自那異國他鄉的記憶。
長生搖了搖頭,“不知道......哪怕我在無數年的點燈裡,也不曾忘卻那段記憶。”
那段記憶,仿佛不可磨滅。
他們為何而來,他們自己也不知道,隻是似乎帶著宿命一般的,便降臨到了這個世間。
“我們明明是外鄉人,為何又會是神族?”蘇墨又問。
長生的目光看向了無儘的星海,目光之中帶著深深的癡迷,仿若那才是他心中一直想要的世間。
“或許,因為我們是炎黃氏,龍血後裔...”
“......我們本就帶著神性。”
長生初來這世間,便被神族認定為自己人,沒有緣由,也有沒解釋。
或許,就連神族自己也解釋不清原因出自哪裡。
這個問題,或許永遠也沒有答案,也不需要答案......
長生神色疲憊,似在經久的流年之下,被時間消磨去了一切。
蘇墨望著長生,忽然歎了一口氣,“你還沒有去世間看看吧......”
長生輕輕的搖了搖頭,“沒有。”
他剛才這世界,就一直守在三重天,直至三重天上的眾神迷失,他都不曾去過世間。
他很羨慕蘇墨,羨慕蘇墨可以在人間感受人間歡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