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午後陽光正毒,炙烤著大地,蘇錦芸擦著額頭的熱汗,氣喘籲籲地爬著樓。
她住在頂樓,原本有兩戶人家,幾個月前,隔壁那戶人家的男人,從廠子裡辭職,毅然決然帶著全家老小南下深城。
這件事當時在廠子裡轟動一時,男人年近四十,是廠子裡資曆比較老的技術工,平時看著本分勤懇,幾乎年年都會被評為廠子裡的勞動模範。
任誰也沒有想到,男人會石破天驚做出這個決定,主動放棄鐵飯碗,跑去做投機倒把,在80年代無疑是備受街頭四鄰矚目的。
男人搬走後,這一層就剩下了蘇錦芸副廠長一家,暫時並沒有其他人搬過來,大概是畏怕平日裡嚴肅不苟言笑的副廠長,也沒什麼人過來串門子。
好不容易爬到頂樓,蘇錦芸累得夠嗆,感覺後背都給浸濕了,打算進了家門先衝個涼。
原本蘇錦芸是不打算回來的,廠子裡淘汰篩選女工正在如火如荼地推進,她要爭分奪秒地擴大生產隊伍,提高產能。
不過,考慮到眼下主打的三件刺繡t恤款式有些單一,楚昊這混小子這周日也不曉得過來找她,她隻好自己回家抓人了。
走到門口,還沒摸出鑰匙開門,蘇錦芸忽然從門板裡麵聽出一絲怪異的聲音,說不出什麼聲音,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
“壞了,難不成家裡進賊了?”
她蹙眉想著,又覺得不太可能,這棟樓裡住著的都是廠子裡的職工,哪個不開眼的小毛賊敢進廠子家屬樓偷竊,不怕被活活打死麼。
不要說自己還是副廠長,家裡也沒什麼值錢的東西。
至於楚昊之前藏著的錢,早就讓這小子拿去不知道乾啥去了,他拿回來的那幾樣古董,也早就不見了。
蘇錦芸隔著門板細細聽了好一會兒,覺得不像是小賊。
有點像以前插隊時候,春天時候有一回她路過楚昊老娘家,瞧見楚昊他娘家的豬,正跟彆人家的疊架在一塊.....
當時底下那個小的發出的哼哼聲,似乎跟門板後頭傳來的有些相像.....
瞬間,蘇錦芸的腦海裡仿佛有電流經過,俏臉又紅又燙,她忽然明白裡麵是怎麼回事了。
咬著唇,蘇錦芸剛要下意識離開,不知是好奇心作祟,還是內心深處某種名為不甘的妒火在燃燒。
鬼使神差的,她拿出鑰匙緩緩擰開門鎖,幾乎沒發出什麼聲音,進入客廳,聲音是從臥室傳來的。
蘇錦芸摸著自己發燙的臉蛋,感受著自己跳得明顯不規律的心臟,心裡頭的五味雜陳翻江倒海而來。
她看向臥室門口,咽了一口香津,緩緩朝著那裡挪動著步子。
聲音越發清晰,嘹亮,像是吹起了最後的衝鋒號角,蘇錦芸的眸光顫抖,幾乎耗儘了所有的力氣,終於走到門口。
明明已經知道裡麵發生著什麼,她還是顫巍巍地伸出手,輕輕推開房門的一角。
屋外陽光正好,明媚燦爛的陽光順著沒有徹底拉嚴實的窗簾邊角,在裡麵勾勒出zi的光影輪廓.....
刹那間,內心某處原本如琥珀般密封的某層硬殼,驟然間,迸出一道深深的裂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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