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檢室的警察戴著口罩，朱一男感覺就像每年的職工體檢一樣：血壓、心電圖、外傷。
詢問登記是最重要的。
“有沒有重大的疾病？”
“就是肺有點小傷疤！”朱一男傷感地回答，“大夫說是小傷疤，自愈的！”
“好了，簽字可以走了！”口罩警察說。
朱一男跟著眼鏡警察出了體檢室的門，向前走去。
“任所說了，有啥事你就給我說，”眼鏡警察靠近朱一男說，“要有人欺負你，你就敲門！”
“不過你放心，一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會為難你！”眼鏡警察補充說。
朱一男點點頭。
“去旁邊的物品室領東西。”眼鏡警察溫和地說。
朱一男抬頭看著物品室，敲敲門走進去。
一個穿白大褂的警察看了他一樣。
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拿出一個納物袋。
“腰帶、鞋帶、煙等等所有口袋裡的東西都放這裡麵。”白大褂有點嚴肅地對他說。
朱一男掏空所有的衣兜，“索性把衣兜翻出來。”他想。
白大褂走過來，檢查一遍，然後又走到架子上，拿出一個馬甲上麵寫著“56”號。
“套上！”
白大褂又從另外一個架子上拿出一個床單和一條被子、放在一個臉盤裡。
“拿著，可以走了！”
朱一男抱起臉盤走出房間。
眼鏡警察在門口等著，看見他出來微笑著說：“這裡都這樣！”
他指指前麵的房間說：“一號，走吧！”
眼鏡警察在前麵領路，拿出鑰匙打開一號大門，鑰匙“嘩啦啦！”的響著，朱一男感覺心也隨著抖動。
鐵門打開。
“進來吧！”眼睛警察喊道。
朱一男躡手躡腳的移動腳步。
走進房間，他一眼看見五個穿藍馬甲的漢子齊刷刷的站在六個鐵架子床前。
“050、051、052、053、054、055。聽好了，不準打架、欺負新來的！”眼鏡警察嚴肅的喊道，“056，要有啥事敲門！”
“被褥就鋪這裡吧!”他指指靠近鐵門左麵的床對朱一男說。
朱一男點頭答應，將手裡的床單放在床上。
鐵門“哐啷!”一聲關上了。
朱一男看著五個人，呆呆的不知所措。
他掃視著拘留所的房間。
門的西麵一個門關閉著，他想應該是廁所和洗漱間吧。
五個人誰也沒說話，坐著的、斜躺著的。
五個人齊齊的盯著他的頭頂。
“現在播報午間新聞！”朱一男才注意到，在門的頭頂有一個電視，原來大家都在看他頭頂的電視。
突然電視的信號中斷，屏幕什麼東西也沒有了，大夥這才注意到新來的朱一男。
“能進一號的都是有來曆的，自我介紹一下吧！”一個臉上橫肉把眼睛擠成一條縫的對著朱一男喊。
他還沒開口，一個頭發金黃的瘦個走過來叫道：“等會，這不是朱老師嗎？”
“哈哈，朱老師！大夥過來瞧瞧，這是我的老師！”
朱一男看著這個麵孔，腦海裡搜尋著他的影子。
“老師你把我忘了吧，我是高化龍！”
朱一男想起來了。
那是他帶的一屆學生中最調皮的一個。記得有一次英語老師來找他，他是班主任。
“朱老師，高化龍上課揭我的裙子了！”英語老師一邊說，眼淚一邊骨碌碌的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