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葉去了醫院後麵的食堂,要了兩碗小米湯、和一碗牛肉燙,心裡想著齊亞麗已經沒事兒啦,他慢悠悠地向醫院病房走去。
經過住院部吧台的時候,忽然齊亞麗的主治大夫出來喊住他,看看四周也沒彆人,他悄悄說:“哥們兒,我看你也是個實在人,就告訴你實話嗎?你要時刻注意,不要讓她累著,這個腸癌呢。隻要不要累著,不要生氣,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楊一葉今天心裡不由地抽搐。原來在搶救室裡,齊亞麗對大夫說:“我癌症的事兒,不要告訴外麵的男的。”大夫看楊一葉一臉懵中的樣子,不忍心便告訴了他。
回到病房,楊一葉拿出小米粥,取出塑料小勺子一口一口地喂齊亞麗吃,她不好意思的說:“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楊一葉說:“沒事兒,我喂著你喝,不然會燙著你的。”就這樣楊一葉挖一勺子,用嘴吹口氣,然後伸進楊一葉的嘴邊。
她看著楊一葉貼心的樣子,眼淚不由地流了下來。楊一葉給她一邊擦眼淚,一邊笑著說:“這是怎麼了?你嫌小米粥淡了,想加點鹽。”
齊亞麗笑著說:“討厭我都這樣了,還取笑我。”等喝完了,楊一葉拿出紙巾暖心地擦著。
“我沒什麼大問題了,要不明天咱們出院吧?”
楊一葉假裝生氣地說:“開玩笑,你都暈到了,怎麼會沒有問題呢?”
正好齊亞麗的主治大夫走了進來,她微笑著跟他說:“我是不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主治大夫看了她一眼笑著說:“隻要不要太累。注意營養,注意休息,就沒什麼大問題。”
齊亞麗看著楊一葉說:“你聽大夫都這樣說了。”
楊一葉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看著她,病房裡隻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齊亞麗突然看見窗外說:“我想去華山看看。”
楊一葉看著齊亞麗溫柔地說:“去可以,但是你要聽我的話。”齊亞麗點點頭。
第二天早晨,楊一葉和齊亞麗坐著大巴車緩緩地來到了華山景區。
齊亞麗一下車就興奮地嘴裡說著:“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今天我要好好欣賞一下這個嶽。
齊亞麗在前麵跑著,楊一葉在後麵擔心地叫著:“你不要跑。”
兩個人來到了山下,排隊準備坐纜車上山。坐在纜車上,齊亞麗一直尖叫著。纜車到了1500米的地方。齊亞麗嚷著要下來,楊一葉拗不過她,一起下了纜車。
這裡的山不是特彆陡,突然天下起了蒙蒙細雨,霧非常大。楊一葉給齊亞麗打著傘。楊一葉往下去看,雲霧重重白茫茫一片,他感覺有點眩暈。往上看樹木蒼翠,山峰陡峭。楊一葉嘴裡不自覺地吟誦出:“飛雪連天射白鹿!”
楊一葉和了一句:“笑書神俠倚碧鴛。”
齊亞麗看著楊一葉,溫暖地笑笑,往前走去。
兩個人到達雲台峰的時候,一看三麵都是懸崖絕壁,隻有南門可以通行。
到達蒼龍嶺的時候,這裡狹窄地隻容得下兩個人並肩走。
內側是峭壁,外側有兩根鐵索,抬頭一看便是萬丈深淵。楊一葉走在外側,雙手緊緊抓住鐵索。謹慎的踏著頭邊的石頭上,他兩眼稍微往下一俯視山脈高低起伏。路邊有幾棵特色的華山鬆,透露出盎然的綠意,讓人心曠神怡。
兩個人好不容易從狹窄的道路爬過來,宛如遊龍般位於山間的草叢裡。楊一葉看著齊亞麗有點臉色不太好。
他輕輕地挽著她的手說:“雅麗,我們就在這休息一會吧。”
看看四周沒有人,齊亞麗望著楊一葉說:“假如我不在了,你會想念我吧?”
楊一葉看著她說:“說什麼呢?好好的,我們都要好好的過了。”
齊亞麗看著美景什麼話也沒說,輕輕的,依偎在他的懷裡。
太陽出來了,兩個人望著這華山的美景,好美呀!山上的樹木一簇簇聚在一起,好似濃鬱的綠色瀑布。
楊一葉背對著嬌羞的齊亞麗,聽見她嘴裡不停的吟誦:“舉手紅日近,回首白雲低。”
他忽然看見齊亞麗靠在旁邊的鐵索上。腳一步步的往前挪著,一隻腳已經跨出了鐵索。楊一葉突然大喊:“亞麗小心!”他猛的撲了過去,一把拽住齊亞麗的一隻腳,他一隻手抓住鐵索。齊亞麗的身子貼在峭壁上。
齊亞麗轉過身看著楊一葉,她痛苦地說:“一葉你就放開手吧,讓我高高興興的隨著雲下去吧。”
楊一葉淚眼婆娑的看著她說:“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沒到最後誰也不要放棄。”
看著楊一葉深情的望著自己,齊亞麗終於沒有恨下心,她點點頭,配合著爬了上來。
楊一葉緊緊地抱著齊亞麗,兩個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山上的樹木瞬間舒展開優美的姿態,草色是那麼地旺盛。
回到賓館,坐在賓館的椅子上,楊一葉看著她說:“傻姑娘,這樣的事兒再不要乾了,你要真那樣下去了,我會後悔一輩子!”
齊亞麗默默地點點頭。楊一葉溫情對她說:“明天我要回去了,我請的假已經超過三天了。”
楊一葉問齊亞麗:“你什麼時候回去?”
齊亞麗沒有回答,楊一葉謹慎的說:“一塊兒回吧。”
第二天早晨到了西安火車站,楊一葉給她和自己都取回票。他看見齊亞麗的票終點站是京城。
楊一葉先把齊亞麗送上了火車,並給她買了兩個肉夾饃,隔著火車的窗戶楊一葉對齊亞麗說:“你要好好的。”
齊亞麗點點頭。
就這樣,兩個人都坐上了火車。
坐在火車上,兩個人在聊天的過程中,齊亞麗告訴楊一葉,她的母親胃癌走了,哥哥一樣,估計是他們家族的遺傳病,自己不知道能過多久。
楊一葉在微信裡安慰:“親愛的,你不會的,你會是一個奇跡,隻要你能堅持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