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之中，兩道身影相互對峙，壓抑且凝重。
下方眾人已經破開絲網，進入廢墟通道。而這條通道，通往趙氏王陵的內部。
“林修緣，你的人已經走了，還要打嗎？”月神淡淡開口，沒有繼續動手。
“閣下封印了荒古巨獸，又與林某動手，想必閣下的負擔也不小吧？”
林修緣負手而立，目光平靜地看著月神。他知道對方沒有全力以赴，或許是不想、或許是……不敢？
反正據林修緣所知，像月神這樣借體降臨的秘術，不可能沒有任何限製，也絕對無法持續太久。
“交出蒼元圖，加入本座麾下，今日之事本座可以一筆勾銷。你應該知道，我可以殺你，隻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罷了，本座不願兩敗俱傷，所以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
月神語氣淡漠，如同高高在上的神靈俯瞰蒼生。在她的眼中，沒有對錯、也沒有善惡，隻有利弊。
林修緣沒有回答，反而好奇道：“這蒼元圖到底是什麼來曆？值得閣下如此大費周章的謀劃？”
“蒼元圖乃是一件上古奇物，記載著此界之辛秘。可惜從古至今，沒有人能夠參破其中的秘密，故而趙鼎將蒼元圖與帝姬一同封禁於地宮之中。”
“閣下來取蒼元圖，難道已經知道了此物的辛秘？”
“是有些想法，不過需要求證。”
月神沒有直接回答，林修緣倒也不以為意：“如果林某加入你們，有何好處？”
“加入我們，可求長生，真正的長生。”
“長生？”
林修緣微微怔了怔，似乎想到了什麼。
月神直言不諱道：“想必你也有所察覺，此方世界仙路已斷，修真者的元壽被斬，想要成仙問道，就必須另辟蹊徑。”
“什麼蹊徑？”林修緣忽然來了興趣。
“王朝一統，可凝聚無上國運，隻要將其煉化，便能一舉飛升成仙。”
“國運證道？這個方法是何時流傳下來的？”
“很久以前便有了這樣的說法，至少上千年了吧，所以後來各國之間爭端不斷，直到十國之亂，趙王朝一統天下，都是為了爭奪氣運。”
說道此處，月神眼中閃過一抹複雜之色。
趙王朝一統天下，國運濃厚，可是最後卻失敗了。
而大楚改朝換代，凝聚國運，現在同樣走向衰敗。
這讓月神一度懷疑，這個方法是不是錯誤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無論趙王朝、還是大楚王朝，雖然名義上一統天下，實際上從來沒有真正統一過，因此月神也無法準確的判斷。
沉吟片刻，林修緣搖了搖頭道：“氣運證道，牽扯的因果太多，未必是好事。”
“看來你知道的挺多，應該是得了某個上古傳承吧？不過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此界無法成仙，隻能轉修散仙。但是散修什麼情況，你也應該清楚，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會證道散仙。”
“所以你們謀劃多年，不僅僅是為了蒼元圖，還是為了吞噬趙王朝最後的氣運？而琦煙就是最關鍵的載體？”
“你很聰明，猜的沒錯。”
月神點了點頭，大方承認。
林修緣微微皺眉：“琦煙知不知道此事？”
“看來你很關心這個女人？”
“她是林某的侍女，林某關心一下有什麼問題嗎？”
“自然沒問題，不過琦煙什麼都不清楚，她一直都以為自己隻是一顆棋子，若非遇上你，恐怕他的命運會和其他趙氏後裔一樣。”
“這麼說，她挺可憐的。”
“有時候，無知也是幸福的，不是嗎？”
月神並不覺得自己殘忍，這隻是弱肉強食的生存法則罷了。
“聊了這麼久，時間也差不多了。”林修緣看了看下方，確認袁一山等人已經退走。
月神微微蹙眉：“你在故意拖延時間？”
“彼此彼此，難道閣下不是在等身體與神念意誌徹底融合嗎？”
“可惜了。”
“沒什麼好可惜的，道不同，不相為謀。”
“嗯，你說的沒錯。”
月神歎了口氣，顯然已經知道了林修緣的答案，對方不會加入自己這一方。不過林修緣這樣的妖孽天驕很難把控，留下來始終後患無窮，所以還是要斬草除根為好。
念及於此，月神不再保留，將所有的力量釋放出來，恐怕的威壓席卷而來，將林修緣籠罩其中。
與此同時，琦煙的身軀不斷顫栗，仿佛已經到了承受的極限，甚至嘴角溢出鮮血。
月神一指滅蒼生，輕描淡寫的朝著林修緣點去，就如同剛才對付荒古巨獸的一擊。
“昂吼！”
驀然間，一聲龍吟從地底傳出，整個龍脈之地開始劇烈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