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天明的狀態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聽到袁一山的提醒，林修緣目光一轉將視線落在朱天明所在的景象之上。
此刻的朱天明麵色蒼白，額冒冷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就連氣息都變得紊亂，顯然正在遭受莫大的痛苦。
這時林修緣突然注意到，朱天明頭頂上似乎又一盞燈火，。
不止朱天明，實際上每個參加地府秘境考驗的試煉者，頭頂都有一盞燈火，隻是有的光亮，有的暗淡。
而朱天明頭頂的燈火微弱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一般。
“諦聽道友，他們頭上的燈火是什麼？”
“那是他們的緣法。”
諦聽耐性解釋道：“地府秘境既是考驗，也是機緣。緣法深厚者，可以獲得更多的冥界本源之力，甚至先天靈寶，道法神通、禁神秘術，而緣法熄滅，則考驗失敗。”
原來如此！
林修緣和袁一山默默點頭，然後目光掃過所有人的緣法燈火。
這其中，燈火最為明亮的竟是陰殤啟，因為他擁有十二層地獄，又是冥神殿之主，占據著冥界大量的氣運。
其次便是夜溟千語這位地府之主，擁有六層地獄，又是冥界王族後裔，氣運不容小覷。
相比之下，無論那些冥界老怪，還是佛門高僧，頭頂燈火緣法中規中矩，遠不如陰殤啟和夜溟千語明亮。
至於胡烈和笑笑的緣法燈火頗為微弱，不過卻十分穩定，反倒是朱天明的情況不容樂觀。
地獄第八層，冰山地獄。
刺骨寒冰凍結身軀，仿佛血液靈魂都被凍住。
深入骨髓的寒冷刺痛著朱天明的靈魂，他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了，真的承受不住了。
最後，他的身體宛如冰塊裂開，成為一堆血色冰渣子。
……
地獄第九層，油鍋地獄。
朱天明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被丟入油鍋之中反複油炸，他無禮反抗，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身軀通紅，腐爛枯黃。
這就是地獄嗎？
朱天明嘴角泛起一抹苦澀，意誌漸漸渙散。他知道自己終究沒能扛過十八層地獄的考驗，或許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堅強的人，能有今日的成就，無非是運氣使然罷了。
不知不覺中，朱天明對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他在否定自己的努力，否定自己的性格，否定自己的過去。
“朱天明，你就這樣認命了嗎？”
恍惚間，朱天明仿佛聽到了林修緣的聲音，好似亙古不變的冰冷，讓他的意識一點一點的清醒過來。
“老大，我堅持不住了，真的堅持不住了。”
朱天明喃喃自語，他不知道林修緣能否聽到，或許隻是說給自己聽罷了。
然而就在這時，林修緣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以為自己在堅持，實際上你的堅持毫無意義不是嗎？”
朱天明微微怔了怔，而後點了點頭：“嗯，是的……儘管這地獄很恐怖，可是我知道，終究不會真的死去。”
“那你還在堅持什麼？你想證明什麼？”林修緣語氣淡漠，絲毫沒有關心朱天明此時此刻的狀態。
“我……我不知道。”朱天明再次愣住，眼中透著茫然。
“不，其實你知道，隻是你不願麵對罷了。”
兩世為人，林修緣對人心的揣度可以說十分透徹，所以他非常清楚朱天明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