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救我的嗎?”
女人沙啞著,用極不熟練的語言突然開口說話。
“啊?”
滿身血漬的楚寒愣住了。
腦海裡隻有一個疑問,她不是瘋了嗎?
巧舌如楚寒,此刻也在極度的震撼下,腦袋變成了一片空白,言語上失了態。
“為,為什麼這樣說?”
女人臉上的汙垢很厚,看不出表情。
唯有那雙靈動的眼眸,給人一種深深的負罪感。
用極度清晰的思維冷靜分析道:“村裡人不會在我麵前蹲下,他們隻會衝我吐口水,撒尿,或者拿棍子打我。”
眨了眨眼睛,女人認真的看著楚寒:“你是個好人。”
沒等楚寒發出疑問,又自顧自道:“我身上很臟,正常人隻會離我遠遠的,這麼多年,你是第一個靠近我的。”
“你不會去跟村裡人說吧?”
楚寒強忍心中震撼緩過勁來:“說什麼?”
“說我沒瘋啊,我一直在裝瘋,因為…被賣到這個村沒裝瘋的,都已經被蹂躪死了,村裡人要是知道我沒瘋,會殺了我的。”
楚寒拳頭緊攥,他清楚自己沒有資格去可憐眼前這個女人。
隻是不解與自責,為什麼這樣一個受害者,沒有執法者將她快速救出,隻是自責,為什麼自己到現在才救下她。
或許是終於有個人能說說話了,女人顯得很活躍:“我裝瘋活下來,其實隻是想報仇,把村裡這些害人的人渣都殺乾淨。”
楚寒咬了咬牙關:“報完仇呢?”
“自殺啊。”
女人說得很輕鬆,仿佛自殺很正常一般。
眼眸中滿是期盼與憧憬:“我一直在想,我要是死了就好了,最好是魂飛魄散那種死,我怕世界上真有輪回轉世,要是能死得什麼都不剩,那該多好啊。”
“死…死得什麼都不剩…”
楚寒感覺,腦袋就像是被人來了一記悶棍般,震得有點發昏。
一個人,一個具有正常思維正常生物本能的人,期盼死亡就已經令人不解了。
究竟要承受苦難到什麼地步,才會更深一步的去憧憬,憧憬自己死了就再也不要來到這個世界上?
深吸一口氣,楚寒抬手朝拴住女人的鎖鏈上摸去。
“我太臟了,彆弄臟了你的手。”女人好心道。
楚寒苦澀發笑:“沒事,我比你更臟。”
鐵鏈上了鎖,楚寒將鎖頭找出來,拔出匕首撬了半天才撬開。
女人的腿被打斷,他就將她輕柔的抱起來,任由那些汙漬染到自己身上。
出去路上,女人一直都很平靜。
“是村裡的人渣都被抓了嗎?不然應該不會有人來救我的。”
“他們會被判死刑嗎,我想看。”
楚寒不敢回答。
女人看著楚寒,突然笑了:“小哥哥,你好高冷啊。”
“沒,沒有。”
楚寒刻意避開了正院那一堆屍體,將女人抱進偏院後,冷著臉一言不發走到正院:“院裡的屍體先彆埋,並排擺放,洪田你帶人辦。”
“武和尚,去找到廚房燒熱水,給我找個大澡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