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了下來。
李東方隨意的走在麥田裡,穿著風衣的秦子沁,落後他三四米。
倆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看似很有默契的往前走。
終於——
李東方停在了一棵梧桐樹下,拿出了香煙:“說吧。”
“極有可能會報複你的唐雪,已經逃到了天南。”
秦子沁也很乾脆,直接開門見山:“不過她相當的狡猾,剛露出行蹤,就消失不見了。根據警方提供的情報,她極有可能化妝了風塵女子。讓抓捕工作,變得很難。”
她化裝成了風塵女子?
李東方聞言愣了下,想到了一個人。
後世一個女殺人犯,在犯罪潛逃十三年後,才被警方抓捕歸案。
那個女人在逃亡的十幾年中,就是以賣笑為生。
賣笑和殺手一樣,是最古老的職業。
經過幾千年的演變,早就形成了堪稱完善的“生態環境”。
這個生態環境內,是女人的最佳藏身之所。
秦子沁繼續說:“估計你也知道,那個行業會給警方破案,帶來最大的難度。由此可以推斷,短時間內想抓捕她的可能性,不大。但在短時間內,她敢潛回雲海來報複你的可能性,也不大。”
“其實就算她回來,我也不怕她的。”
李東方很傲然的樣子:“畢竟,我可是帶刀侍衛。”
就憑你那爛到家的槍法,也有臉自稱是帶刀侍衛!?
秦子沁想到了蘇酥的日記中,對李東方的槍法,是何等的“推崇備至”了。
她暗中撇嘴,故意說:“唐雪雖說是個女流之輩,卻在煤礦的安全隊乾過幾年。她的槍法,是整個煤礦六十米靶比賽中的冠軍,槍槍十環。”
李東方——
“怎麼,你冷?”
看他猛地打了個冷顫後,秦子沁暗中好笑,問道:“要不要,我把風衣借給你穿?”
“我們的關係,還沒到這種地步。”
李東方悶聲說了句,下意識的回頭,看向了漫野中。
他這個動作,就像在下一刻,唐雪就能出現在六十米的地方,舉槍瞄準他那樣。
“繡著我名字的東西,你都用過三個——”
“有事說事,沒事滾蛋!”
“我說的是事實,你翻什麼臉?也許我們很快,就能一起在早上睜開眼了呢?”
秦子沁也沒生氣,慢悠悠的說著,拿出了兩張卡:“一張卡裡,是煤礦買下了你所有的搶險設備。市場最高價,我給你爭取的。”
李東方昨天離開煤礦時,可沒帶走那些柴油機,抽水泵的。
他伸手接過那張卡,說了個謝謝。
臭娘們幫他爭取到了最高價,對她說聲謝謝,不足為過。
“這張卡裡,有十萬塊。”
秦子沁遞過來了第二張卡:“這是上麵,獎勵你舍命救人的英雄行為。鑒於你希望低調的原因,表彰錦旗之類的,也就免了。我知道,你現在身價過千萬,也不缺這點錢。但這十萬塊,在整個天東省都是最高的。”
她說的不錯。
現在十萬塊的購買力,可頂後世的百萬。
這筆錢,李東方收起來時,同樣是沒有多少心理負擔。
秦子沁又問:“你想不想知道,哪些人會在本次事故中翻船?”
李東方想都沒想,就搖頭:“我沒興趣。”
煤礦透水事故的性質,如此的惡劣,即便沒有人遇難,但也必須得有人承擔責任。
而且極有可能,成為東院和西院之間,鬥爭換將的大好機會。
可這和李東方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真有關係——
他看著秦子沁,淡淡地說:“我倒是希望,你能離開白雲縣。”
“我走?”
秦子沁曬笑:“你得失望了。我空降白雲縣的時間雖然不長,隻要有機會,就會和你處處作對。但我敢摸著良心說,我做過其他任何事,都是站在群眾的利益角度上!像我這麼一心為民的縣太爺,憑什麼會被本次事件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