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驢死了。
他在死後的臉上,還帶著擔憂。
大驢真的不怕死,但他怕他那雙兒女,會遭到李東方的報複。
可他在對彆人家的兒女揮刀時,為什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李東方不想知道這個答案。
他隻是盯著大驢的屍體,看了片刻,快步走進了洗手間內。
這次他對大驢開槍後,胃部雖說也翻騰了幾下,卻沒有前兩次那樣強烈。
看來——
“以後,東哥會越來越習慣殺人的。”
顏熙呆呆看著洗手間的房門,一動不動,心裡默默的想。
葉風倒是滿臉的無所謂,坐在椅子上,拿出了香煙。
李東方走了出來,臉上的鮮血已經洗乾淨了,端了一盆水。
顏熙愣了下,隨即明白,回頭看向了馬蓮。
“小熙。”
李東方說:“你再換上一盤帶子,做好準備,我要問馬蓮一些話。”
“好。”
顏熙立即換上磁帶,把錄像機扛在了肩膀上,對準了床上的馬蓮。
白花花的馬蓮,此時也是渾身鮮血,死狗那樣的趴在那兒。
嘩啦——
李東方抬手,就把那盆冷水,潑在了馬蓮身上。
被嚇昏過去的馬蓮,猛地一個哆嗦,慢慢睜開了眼睛。
她呆呆看著地上的桑和,和大驢兩具屍體,呆愣足足一分鐘後,才猛地回想起了什麼。
然後——
就在這個女人詐屍般坐起,雙手成拳放在嘴邊,張大嘴要發出一聲淒厲的叫聲時,李東方右手抬起,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她。
再然後——
這個女人就張著嘴,一動都不敢動了。
手槍這玩意,才是最好的鎮定藥。
“我問幾個事,你老實回答,要不然我就斃了你。”
李東方麵無表情的說著,哢嚓打開了保險。
親眼看到李東方開槍,斃掉桂英的馬蓮,慌忙用力點頭。
李東方這才收起槍,回頭看了眼顏熙。
顏熙點頭,啟動了錄像。
“我不管,你是怎麼和大驢混在一起的。我也不會管你,以後該怎麼過。”
李東方冷冷的問:“大驢是個殺手,你現在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了。”
馬蓮哆嗦著回答。
李東方繼續問:“大驢和桑和,就是這個人販子,是朋友?”
“是,他們是朋友。”
馬蓮雖然是塊表,可哪兒見識過當前的場麵?
今天對她來說,絕對是她生命的轉折點。
她“苦戀的愛人”竟然是個殺手,不但欺騙,玩了她那麼多天,還在臨走時,又喊來一個人販子,用一萬塊錢的價格,把她給賣掉了!
這和她所向往的“名媛生活”,有著天翻地覆的差距。
恐懼,就像一雙無形的手,死死扼住了馬蓮的咽喉,讓她的大腦,幾近空白。
她能回答李東方的問題,純粹是靠本能。
李東方對顏熙打了個手勢。
顏熙立即關掉錄像機。
李東方彎腰伸手,抓住桂英的頭發,把那張死人臉對準了馬蓮,厲聲問道:“這倆人販子,是一個叫蘇淚的女人,派來的吧?”
看著死不閉目的桂英——
馬蓮隻想昏死過去,尖尖的叫:“走開,讓她走開!”
啪!
李東方抽了馬蓮一個耳光。
馬蓮立即安靜了下來。
“我問你!”
李東方提起女人的腦袋,按在了馬蓮的臉上,再次問:“這倆人販子,是一個叫蘇淚的女人,派來的吧?”
和一個死人臉貼著臉,是一種什麼感覺?
馬蓮知道。
這是她終生難忘的恐懼!
她隻會在李東方的誘導下,拚命的點頭:“是!是!他們是一個叫蘇,蘇。”
李東方提醒她:“蘇淚。”
“對!”
馬蓮想起來了:“就是蘇淚!”
李東方立即追問:“你聽這倆人販子,提到過蘇淚的名字?”
“我聽到過,聽到過!”
馬蓮哭著喊:“他們就是蘇淚派來,要把我綁走,賣到雲貴那邊的深山中!”
李東方又問:“蘇淚為什麼,要派人販子綁走你?”
馬蓮哭著問:“為什麼?”
“因為你是三叉的女朋友,三叉則是幻影集團的高管。”
李東方給她找了個,最合適的理由:“蘇淚對兩個人販子說,蘇淚打壓幻影集團,給幻影集團一個慘痛的教訓。於是,蘇淚就派人販子來雲海,綁架了你。”
他不住的提起“蘇淚”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