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1號,淩晨兩點半。
正在酣睡中的賀遠東,被管家輕輕的敲門聲給驚醒。
賀遠東立即睡意全無,翻身坐起。
因為他很清楚,如果不是發生了很重要的事,追隨他數十年的管家,絕不會這個點來驚醒他的。
他抱歉的對妻子笑了下,披上睡衣,快步走出了臥室。
“老爺——”
老管家滿臉凝重的樣子,低聲說:“薑家的薑伯虎,被呂宋來的那位陳大小姐給打死了。”
什麼?
薑伯虎被人打死了?
是來自呂宋的陳大小姐?
她是誰啊?
賀遠東本能的愣了下,隨即恍然。
卻又微微皺眉。
他覺得子佩打死薑伯虎的行為,簡直是太魯莽了。
可不等他有啥反應,老管家隨後說:“關鍵是,陳大小姐把薑家的家主白敏綁走了。說是要讓她,拍那種電影。”
啥!?
賀遠東徹底呆住。
白敏是誰啊?
那可是十大豪門之一的家主,幾個月前整合七喜後,當前風頭正盛,就連大都督都稱她一聲香江白姐!
可就這樣一個在香江,堪稱舉足輕重的人,竟然被陳子佩闖入薑家後帶走,要去拍那種電影。
這!
這也太,那個啥了吧?
饒是賀遠東見識過太多的風浪,在得知這個消息後,也是震驚的半晌,都沒緩過神來。
他來到了客廳。
早就等候多時的福伯,看到賀遠東後,竟然立即噗通跪地,哀求他救救自家夫人。
事這麼大——
就算福伯不跪地哀求,賀遠東得知消息後,也得馬上過問這件事的。
畢竟來“來自呂宋”的陳大小姐,可是他的遠房侄女。
東方貿易這個公司,還是賀遠東給幫忙注冊辦理的。
陳子佩連夜闖進薑家,殺掉薑伯虎,又綁走薑家家主去拍那種片子的事,一旦鬨大,必然會在香江掀起軒然大波。
到時候,賀家也會不可避免的,被卷入風波中的。
接連幾個深呼吸後,賀遠東鎮定了下來。
他要求福伯把事情經過,詳細講述一遍。
不得有絲毫隱瞞!
薑伯虎死不瞑目的樣子,福伯記憶猶新。
薑夫人隨時都能在鏡頭下,向世人展示她絕美的演技。
福伯哪兒還敢有絲毫的隱瞞?
絕對是有一說一,絲毫不敢歪曲事實。
賀遠東聽完後——
繃緊的神經,頓時鬆懈了下來。
他隱隱猜到,子佩為什麼要帶走白敏了。
這應該是逼著福伯,來求賀家。
不但幫賀遠東還上了,上次請白敏出麵,給沈蕾賠禮道歉的情,更能讓薑家欠下賀家,一個天大的人情。
還有第三個意思,那就是陳子佩用今晚的事,來償還賀遠東此前幫沈蕾的情分。
“乾掉總是糾纏沈蕾的薑伯虎,籍此立威。”
“綁走薑夫人,讓她徹底害怕,從此再也不敢有報複之心。”
“幫我還上欠薑家的情,又還上欠我的情。”
“她隻是做了一件事,卻暗藏這麼多的玄機。”
“這個陳子佩,還真是了不起。”
此前見過子佩一麵,隻是暗中驚異於她的美貌,卻也僅此而已的賀遠東,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此前對她的輕視之心,立即收起。
他找出子佩的聯係方式,當著福伯的麵,開始撥號。
很快。
子佩那帶有天然嗲的獨特嗓音,就從話筒內傳來:“賀先生,您好。”
“嗬嗬,子佩啊,彆這麼客氣。”
賀遠東嗬嗬一笑,開門見山:“我聽說,你和薑家發生了點矛盾?哦,是這樣的,薑家的管家現在我這兒。”
“是的,賀先生。”
子佩回答:“薑家太欺負人了,我也是被迫反擊。”
給人下戰書。
以區區六七個人,橫掃人家數十口。
當眾斃掉薑伯虎後,還綁走了薑夫人白敏。
你這叫反擊嗎?
你這叫欺負人——
賀遠東微微苦笑了下,和顏悅色:“子佩啊,正所謂冤家宜解,不宜結。”
他當然知道,子佩就是在等他的電話,等他幫薑家求情。
也肯定會“賣”他個麵子,不會傷害白敏。
但當著福伯的麵,賀遠東得假裝苦口婆心的樣子,費了老大的力氣,才說動子佩。
子佩也得很為難的樣子——
畢竟大半夜的興師動眾,拍攝場地,導演主演甚至觀眾們都各就各位了,忙碌了大半個晚上,總得發點加班費啥的吧?
淩晨三點半。
燈火通明的帳篷內。
以往在人前,是那樣的儀態萬千,身份尊貴卻在舉手投足間儘帶頹廢美,能讓很多男人暗中流口水的薑夫人,此時就像個鵪鶉那樣。
全身瑟瑟發抖,雙手環抱屈膝,蜷縮在帳篷一角。
恐懼。
悔恨。
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