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開會之前,南城器等人就已經對該怎麼處理南如意,達成了協議。
這次會議,無非是走個過場罷了。
位列金陵三傑之一的南如意,終於要跌落“神壇”,十多年辛苦努力換來的地位,待遇,權力和威望,都將隨著金陵百貨在雲海的一敗塗地,化為煙消雲散!
她跌下去後,所掌管的那些東西,都將被南城器等人瓜分。
雲海,就是南如意的滑鐵盧。
想到昔日這個在自己麵前,都強橫無比的女人,本次會議後就會失去和自己平起平坐的資格,南城器心中的激動,就無法按耐。
他要把這個桀驁的女人,調到自己掌管的部門。
他要親自把這個女人,死死的壓住,再也不給她翻身的機會!
至於此前南如意說要辭職的事,無論是南老,還是南城器,都沒當回事。
南如意真要脫離了金陵南家,去彆處謀職,誰敢收容她?
誰敢收容她,那就是和南家過不去!
除非收容她的公司,體量能和金陵南家一般大。
魔都康家的康淩集團,四九黃家的亮天集團,蘇家的星火電子等等公司,都是能和南家相比的同級。
問題是。
這些企業,誰會肯為了個南如意,就得罪金陵南家?
唉。
南老看著緊閉著嘴唇,臉色發白,一言不發的南如意,暗中再次歎了口氣。
他打定了主意。
先讓南如意受兩年的委屈,以後找機會再慢慢的,把她提拔起來。
畢竟這是個全麵型的人才,如果隻把她放在中低檔崗位上,那就是最大的資源浪費。
“首先,我們要肯定南副總這些年來,為金陵集團做出的貢獻。”
南城器第一個發言。
他滿臉,都是為南如意著想的凝重:“這十幾年來,南副總有多麼的拚,我們大家都看在眼裡。尤其心語的病情,更是讓她心力憔悴。”
他剛說到這兒,就被南如意冷冷的打斷:“有事說事,彆提我女兒。我女兒,既不是金陵南家的人,也不是金路集團的員工!我南如意的女兒,更不需要任何人憐憫。”
南城器的臉色,立即一變。
南老的眉頭,也輕輕皺了下。
他有些不喜南如意,說趙心語不是金陵南家的人。
儘管趙心語姓趙,可南如意是南家的女兒,趙東升是南家的女婿,此前更是在金陵集團任過職的。
說趙心語是金陵南家的人,也很正常。
南如意卻借著反駁南城器時,刻意說出了這番話。
擺明了,對金陵南家有怨氣啊!
不過看在她為南秀國背黑鍋的份上,南老決定原諒她這一次。
但暗中卻把磨練她的日期,從兩年延長到了三年。
彆人都因南如意說出的這番話,而感到不高興。
唯獨坐在南老身邊的南秀國,始終麵無表情的坐在那兒,老僧入定般的安靜。
“咳。”
南城器乾咳了一聲,說:“我提起心語,是想告訴南副總,要想維係孩子當前的生活水平,和繼續看病,是需要一定的經濟底蘊。”
南如意看著他,再次冷冷的說:“我女兒過什麼日子,我怎麼給孩子看病,關你什麼事?有必要拿到核心會議上來討論?這是著重你這麼多年來,始終關心過心語的身心健康?”
南城器——
南如意忽然咄咄逼人了起來:“無論心語以後怎麼樣,還用你來假惺惺的表示關心?”
“哼!”
南老眼看南如意,即將失去當前“高官厚祿”了,還像往常那樣的強勢,更加不喜,微微冷哼。
這就是在提醒她,最好是認清當前的嚴峻形勢,要不然就彆想輕易的東山再起!
南老親自出馬後,南如意果然立即偃旗息鼓了。
南城器也懶得假惺惺,索性直接說:“我建議,把南副總調到公司的文秘三科。”
金陵集團的文秘三科,就是專門為南城器這個集團第三副總服務的。
為南如意服務的,則是公司的文秘二科。
南如意一朝失勢後,卻從堂堂的集團第二副總,被調去第三副總手下的文秘三科,這對她來說,不但是最大的羞辱,更代表著南城器要把她,死死壓住的惡意。
南老再次微微皺眉。
確實。
南如意的集團第二副總職務,必須得被拿掉,才能彌補金陵百貨敗走雲海的羞辱,避免整個南家,都被人恥笑。
但南老卻想把她,放在級彆不高,但比較重要的崗位上。
畢竟南如意的才能,整個金陵集團的職工們都很清楚。
即便她被貶,卻也不能浪費了她的才能。
可要是把她調到個文秘三科,專門服務於南城器的話,這就有些過分了。
“我同意。”
有人搶在南老發言之前,舉手讚同:“城器副總說的沒錯,南副總在雲海慘遭失敗後,無論是精神還是心態,都會不可避免的遭到沉重打擊。這時候去工作相對清閒的文秘三科,既可以好好休息下,把更多的精力用在家庭上。更能好好反省下雲海的工作,究竟哪兒做的不好,才遭遇如此慘敗。”
“我也同意。”
第二個人隨即舉手,也洋洋灑灑的說了好多話。
第三個人也舉手,表示讚成,然後開講。
這些人都是滿臉凝重,話裡話外透著“我們這樣做,就是你為了你好”的意思。
既然大家都讚成,把南如意調到文秘三科去,就算南老感覺這樣做,實在是有些不妥,卻也隻能緩緩的點頭。
眾意難違嘛。
南老看向了始終默不作聲的南秀國,問:“秀國,你怎麼看?”
南秀國看了眼南如意,輕聲說:“既然大家都這樣說,我沒有意見。”
南老點頭。
開始走形式——
他問南如意:“如意,你有什麼話要說嗎?”
“有。”
南如意看著南老,淡淡地說:“我是不會去文秘三科的。”
她的回答,並沒有出乎在場人的意料。
南老還是走形式的問:“你有什麼理由嗎?”
“因為——”
南如意看向了南城器,微微冷笑:“他不配,讓我為他服務。”
想當我的頂頭上司?
嗬嗬,你還不配!
南如意看著南城器,滿眼滿臉都是說不出的鄙夷。
她這就等於,在當場狂抽南城器的臉了。
南城器的臉色,立即鐵青。
再也無法忍耐,拍案而起,大叫:“南如意,你說什麼?”
pa!
南如意用更大的力氣,狠狠拍在了桌子上。
嚇得在場所有人,都打了個哆嗦。
南如意蹭地站起來,抬手指著南城器,厲聲說:“我說,你不配!”
“你——”
南城器再次被當場打臉後,狂怒之下,抓起了水杯。
“乾什麼?”
南老說話了,聲音不高,語速也很慢,
但對要暴走的南城器來說,卻像一盆冷水,當頭澆下。
讓他頓時恢複了清醒,意識到自己失態了。
當然,南如意也失態了。
可她的失態很正常。
換誰在高位上,卻要被一擼到底後,都會滿肚子邪火,神情激動的。
“對不起。是我衝動了。”
迅速冷靜下來後,南城器低聲道歉,重新落座。
輕飄飄的一句話,鎮住南城器後,南老又看向了南如意。
他希望南如意也能冷靜下來,當眾道歉。
那樣南老就能順勢,把她安排在彆的崗位上,就不用再眼睜睜看著這個人才,因內鬥而被荒廢了。
南如意卻站在那兒。
依舊是滿臉怒氣,沒有絲毫要道歉的意思。
南老第三次因她而皺眉。
他覺得,也許把南如意放在文秘三科,是正確的選擇。
她還欠缺明顯的磨練啊。
南老看著她,淡淡地問:“如意,工作需要,沒什麼配不配的。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的。”
“是的,我明白。”
南如意回答:“可我又不明白。”
南老說道:“那你說,你哪兒不明白。”
“金陵百貨一敗塗地,真是我的錯嗎?”
南如意低低的說著,看向了始終默不作聲的南秀國:“還是各位覺得,我南如意來到雲海後。金陵百貨的進程,都是按照我製定好的工作計劃,向前推進的?”
嗯?
她這是要做什麼?
她要推卸責任!
要把責任,推卸到南秀國的身上!
南城器等人猛地明白,心中狂喜。
南秀國現在可是南老的逆鱗,誰都不能碰的。
就算全世界都知道,金陵百貨一敗塗地,百分之八十的責任,都在南秀國的身上,南如意也不能說出來。
她現在說了。
“這個女人,徹底的完了。”
南城器心中哈哈大笑著,看向了南秀國。
南秀國還是低著頭,但卻咬著嘴,捧著水杯的雙手用力。
白皙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脈絡,崩起很高。
南老真怒了。
可不等他說什麼,南如意又說:“退一步來說,就算全都是我的錯。那麼,在我付出必須付出的代價時,各位卻同意我曾經的手下敗將,提出來讓我專門服務於他的荒唐建議。這,不是擺明了再次羞辱,欺負我嗎?”
手下敗將——
特指幾年前,南城器和南如意倆人爭奪金陵集團的第二副總時,南城器完敗於南如意手下的事。
她現在提起這件事,也代表著再次狠抽南城器的老臉。
南城器會是啥感受,可想而知。
卻礙於南老親自坐鎮本次會議,再加上南如意在推卸責任,南城器聰明的選擇了沉默。
“讓我給南秀國當替罪羊,我認了!”
南如意徹底撕破了臉皮,看著南老嗬嗬輕笑:“就算她否決了我的多項計劃,執意按照她說的去做,結果卻遭遇慘敗。那麼,我也得乖乖的當替罪羊。我,認了。誰讓人家,是金陵南家的嫡係大小姐呢?”
南秀國還是低著頭,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