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智波斑靠坐在道路上的樹下,閉上雙眸休息養神——雖說已經獲得“永恒萬花筒”的他再不懼瞳力消耗,但考慮到自己的雙眸中有著屬於弟弟泉奈的一部分,他對於這雙眼睛非常愛護,直到如今都依舊維持了曾經的休息習慣。
他此刻的心情不是很美妙,究其原因……
他猛地睜開雙眸,看向不遠處的樹木,沉聲說道:“出來!”
下一秒,從樹木後冒出了一顆少女的腦袋,她長發披散滿臉塵土,雙眸又圓又大又黑又亮,隻是看著,就讓宇智波斑無端想起了前不久剛“割席斷義”的好友……不,曾經摯友千手柱間。
她個頭很矮,臉孔很嫩,看來約十二三歲,身上穿著一件同樣滿是塵土的黑色和服,看起來簡直像是一隻臟兮兮卻又格外靈巧的流浪貓。
本來的確隻是一時好心……
或者說,直到現在,宇智波斑都不確定自己當時的好心到底是從何而來。
不過是路過某條河流時,無意中看到了順流飄下的少女,有那麼一瞬,他覺得她是個宇智波的孩子,便順手撈了上來。
但是……
第一,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宇智波遺落在外;
第二,現如今的其餘宇智波,也和他沒有太大關係了。
準備離開村子時,他去見過那些曾經的族人,直言繼續留在木葉總有一天他們會成為屠刀下的可憐羔羊,然而,這群短視者無視了他的警告,選擇了現有的安逸生活,選擇將全族人得性命托付給上位者的心情。
愚蠢。
獵鷹就應該翱翔於天空,折起翅膀裝成家雞,總有一日,他們會變成真的雞,不過取死之道。
隻是,既然他們不願意,既然他們為了所謂的“安穩和平”拒絕身為族長的他,那麼,他也決意拋下他們,毫不猶豫。
自此,木葉的宇智波和他毫無瓜葛。
但當時,的的確確就是心軟了一瞬,也許,是因為披散著滿頭不柔順長發、昏迷間表情略有些倔強的少女與他幼年時略有些相似吧。如若他有個女兒,也許就是這般模樣。
但是,當少女睜開雙眸,這點念頭便徹底煙消雲散。
她的確有著宇智波標誌性的黑眸,然而,雙眸又圓又大,其中閃爍著純淨與赤忱,無論怎麼看都不像他或者任何一個宇智波,反倒很像他剛剛徹底決裂的好友千手柱間。
所以他瞬間意興闌珊,直接拿起放在一旁的焰團扇轉身就走。
然而,自此之後,這隻流浪貓一樣的少女,卻就此黏上了他,日夜跟蹤,片刻不離。
不管他走得多快,她都奇跡般地能跟上。
他休息,她就跟著休息。
他用餐,她就隨便在一旁找點什麼東西吃。
他趕路,她就連忙跟隨在後。
最終,他忍無可忍地攻擊了她,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少女很強,非常強。無論怎樣的攻擊,她都能避開——從一開始的隨意到正視再到儘全力,他都沒有打到過她一下。隻是,如若說最開始還覺得興奮的話,漸漸宇智波斑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戰鬥這種事,勢均力敵才是最有趣的。
一個隻懂得閃避完全不進攻的蠢貨,有什麼費力氣的必要?
隻是,這隻煩人的尾巴,卻也是無論如何都甩不掉了——原本,她還想靠他更近點,卻在他一再地攻擊下,懂得了何為“保持距離”,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後兩米左右。
“你打算跟著我到什麼時候?”宇智波斑再次沉聲問道。
少女不說話,隻是從樹後走出來,用手抓住臟兮兮的衣擺,眼巴巴地看著他,滿眼都寫滿了——求收留。
就像是脖子上掛著“求收養”牌的流浪貓。
很煩。
甩又甩不了,攆又攆不走,殺又殺不掉。
簡直就是世間最黏人的麥芽糖。
隻是,已經孤身一人很久很久的宇智波斑某一瞬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一定要攆走她呢?她很強,絕不會拖後腿,或者說,是個很合格的工具,不是嗎?
他想要做的事情,雖然還沒有一個完整的計劃,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僅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應該是無法做到的,所以,他需要更多的幫手更多的助力或者說更多的工具,而這少女,毫無
疑問是個合適的對象。當然,前提是,這出身神秘的少女不是什麼有害人物。
不過,據他近來時間的觀察,倒是不像。
想到此,宇智波斑朝樹後的少女揚了揚下巴,如此說道:“過來。”
少女猶豫了下,然後緩步朝他靠近著,不過渾身繃緊,似乎做好了隨時躲避攻擊的準備,就像是一隻弓起脊背的貓咪。
宇智波斑手肘撐在膝頭,單手托腮,饒有興趣地看著著少女,直到她真真切切地站到了自己麵前。
“能聽懂我的話嗎?”
少女點了點頭。
“有名字嗎?”他問道。
少女搖了搖頭。
“是麼。”宇智波斑沒有為她取名字的打算,工具要什麼名字,“喂”或者“小鬼”就完全可以了吧?
“為什麼要跟著我?”
少女猶豫了下後,小聲回答說道:“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你,而且,你救了我,我也沒有地方可去。”
“無處可去?”宇智波斑挑眉,“你過去是哪裡人?”
少女搖了搖頭。
宇智波斑沉下臉:“不想說?”
“……不,我……之前,腦子一直很混亂,這幾天才緩過來,我覺得我好像失去了所有記憶,過去的事情都不記得了。”少女結結巴巴卻又努力清楚地訴說著自己的情況,“我、我覺得自己在那裡看到過你,請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失憶?
她不會覺得這種鬼話他會相信吧?
隻是,宇智波斑直覺她的話語也許並不是作偽。不過,真也好,假也罷,隻要她能坐個合格的工具,一切都無所謂。
想到此,宇智波斑開口說道:“我不認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