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瑤被徹底逗樂了,那對明眸更顯嬌美,仔細打量著秦風的神色:“你方才對唐太師做了什麼?”
“原本不想做什麼的,”秦風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凝重道:“隻是沒想到他老奸巨猾,眼看著就要錯過這次機會,臣心中不甘,父皇不是想改製麼?”
蕭令瑤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改製與他對唐太師暗下黑手有什麼聯係,待一細品,神色大變:“你是想?”
“其實臣許久未見到太師,今日一見方知道太師老當益壯,身子骨甚好,這樣下去可怎麼得了,”秦風嗤笑道:“太師往朝堂上一站,一呼百應。”
蕭令瑤眉頭皺起,的確如此,父皇提出改製後,唐太師帶領百官反對,每次均在朝堂上吵得不可開交,卻是太師一黨占儘上風,否則父皇也不會借著抬舉駙馬的機會給唐紅英好看。
不過是一石二鳥罷了,唐紅英也算是受了親生父親的連累,眾人皆知,妾室不能封誥命!
父皇那番操作,其實就將秦風的生母提到了平妻的地位,僅差一個口頭的名號罷了,但比起平妻,一品誥命夫人就足夠了。
“臣就想呀,今天唐太師都大義滅親了,不妨……”秦風冷不丁地湊到公主耳邊:“再滅一下自己,要是唐太師有個好歹,朝堂上的影響力會削弱一些吧?”
蕭令瑤大駭,他方才將手藏於她袖中,無非是為了遮掩他手中細若牛毛的銀針,難道他方才用針刺了唐太師的穴位?
“可是用銀針?”蕭令瑤莫名興奮,卻見秦風微微搖頭:“不止如此。”
不止如此?若不是此時要照顧失了神智的駙馬,蕭令瑤就想奔去禦書房看看熱鬨。
聽她如此說,秦風哭笑不得,他們好不容易離開那暗流湧動的禦書房,何必再把自己塞回去,還不如躺在這殿裡喝茶等著後續。
蕭令瑤想到他剛才那番表現,真像兒時得了陰影,如今重演,所以失了神智,在父皇麵前失態,那手抖得像篩糠的篩子,活靈活現!
“你剛才假瘋的時候太像真的了。”蕭令瑤不得不服。
秦風雙手抱頭躺下,無所顧忌地說道:“沒辦法,太傅府裡有那樣的嫡母和長兄,臣也要想辦法活下去,說起來,臣應該是得了母親的遺傳,她可厲害著呢。”
提到柳苑,秦風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在他眼裡弱不經風又有些軟弱的母親居然也是個中好手,扮起柔弱來不在話下,和他一樣隱忍了這麼多年。
要不是這次被封誥命,柳氏估計能演一輩子,想想也是,要不是這樣,怎麼能帶著孩子活到現在,早被正妻謀害了,那唐紅英可不是一般人。
“遺傳?”蕭令瑤又從他嘴裡聽到這個陌生的詞彙:“這是何意?”
秦風一骨碌地坐起來:“殿下可知道民間有子女長相肖父母之說?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但是呢,世間總有巧合,比如有人毫無血緣關係卻能長得一樣,這種情況下要如何分辨?”
蕭令瑤的睫毛微微抖動,頭回聽說這匪夷所思的說法,她也頗是好奇:“如何分辨?”
秦風歎了口氣:“基因對比。”
“何……為基因?”蕭令瑤說道:“駙馬為何總說一些令人聽不懂的話語?”
秦風正了正心神,說道:“臣曾經得到過一本曠世醫書,醫術才在短年間突飛猛進,其中就有提到血統一說,事實上,本朝盛行的滴血認親之術頗有漏洞,並不準確。”
隻有後世的基因比對才最準確,可惜這朝代注定完成不了這項技術。
蕭令瑤幾乎要懷疑秦風是否在試探自己,昔年元帝找到她之時便用滴血認親之術確定她的身份,縱然她的長相已讓元帝打消所有疑慮,為免萬一,依舊過了這個環節。
兩血相融之時,元帝抱著她大哭一場,從此,她便成了錦華公主,搖身一變成了皇後的親生女兒,正兒八經的嫡公主。
對上蕭令瑤有些飄移的眼神,秦風心裡一動:“公主入宮前也曾做過滴血認親?”
“是滴血認親不假,當年兩血相融,身份才得以認定。”蕭令瑤手撫過自己的臉,笑道:“其實父皇在看到這張臉的時候就篤定結果了。”
“肖似母親?”秦風早看得出來,蕭令瑤的長相雖有幾分像元帝,但大部分是隨了生母。
可見其生母必定是芳華絕代的人物,可惜現在生死不明,怕觸碰到她的傷心事,秦風打著哈哈說道:“這滴血認親之術本有兩種,一為合血法,即殿下所曆。”
“所取之血必須為活人血,兩血相融即為親人。”秦風記得這滴血認親還被不少曆史記載,大概是從明代開始的。
“還有一種為滴骨法,取活人之血滴在親人的骨頭上,若是能滲入,便證明為親緣關係,這是在一方為死人的情況下所采取的滴血之法。”
這種方法比合血法還要早,大概三國時期便有,可惜這兩種方法看似合理,在後世的科技術下碾壓下不值得一提,全是漏洞百出的玩意,哪有dan鑒定來得科學。
此時的禦書房裡一片靜寂,元帝氣得渾身發抖,撈起桌上的鎮尺砸下去:“糊塗,你乃堂堂太師,不僅縱容親女,更與親女共同欺侮一稚童,滑天下之大稽!”
唐太師駭然伏首,那鎮尺自是沒有打到他的頭,落到地上骨碌碌地滾了一圈,狼狽地落到一側,洪公公正要去撿,瞅一眼元帝的臉色,麵色凝重地站在原地不動。
那兩名家奴嚇得頭都不敢抬,唐太師叩首後疾呼道:“老臣冤枉呀,已是多年前的事,老臣都記不清了,駙馬這般,讓老臣如何辯解?”
“辯解?既是事實,如何辯解?駙馬是何等風采,駙馬甄選時不少人都親眼見過,這些年卻在府中淪為郎中,不得入仕,這其中什麼彎彎道道,真以為朕想不到嗎?”
“縱然是庶子,也是太傅的親生骨肉,你們父女倆豈能如此作賤於他!昔時為庶子,你們父女倆便如此,如今他已為駙馬,你們父女倆依舊想合謀害他?”
元帝不等唐太師開口,便是冷笑道:”爾今他為朕的皇女婿,這樣的身份也束縛不了你們了,看來這東越國,已是太師橫行之時。”
洪公公一聽這話,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唐太師更是駭然欲死,元帝是在這裡等著他了,欺侮駙馬隻是個殼,元帝要趁機拿捏他才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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