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起最近的事情就沒完沒了,白淺如今也不在宮裡,沒人敢管他們倆,任由他們寢宮的燈亮到後半夜才熄,荊無命挎著刀看著他們的燈滅掉,嘀咕道:“真不嫌累呀。”
第二日,一輛馬車停在冬郎府邸的外麵,將打扮一新的柔姬迎進宮。
同一日,一批暗衛也悄然入宮,接受柔姬的挑選,從今日起,他們將接受柔姬的親自調教,勢必讓他們的行為舉止與南瀛人無異,再尋合適的機會將他們送入南瀛。
除卻模仿南瀛人的行為,了解南瀛的風俗習慣,南瀛朝堂之事也由柔姬一手教導,結構如何,要員為哪些,哪些是新君信任的官員,可以伺機接近,統統告知。
蕭令瑤初開始陪同了幾日,一來是幫助暗衛們與柔姬熟悉,替柔姬站台撐場麵,給她底氣,二來是看柔姬的教導方向是否正確。
幾日下來蕭令瑤就準備撤了,出身間人閣的專業間人,能被送進皇宮的柔姬,果然是千錘百煉出來的人物,一句廢話沒有,各種手段她都能信手拈來。
對南瀛的了解更是刻進骨子裡,因她一直混在丞相府裡,南瀛人舍不得棄掉她這枚棋子,這幾年一直將她奉為上等間人,各種往來不曾斷過,柔姬乘機從他們那裡套取了不少信息。
她用真假摻半或不重要的信息糊弄了間人閣幾年,終於把他們熬得受不住,不然據柔姬說,還準備再忽悠個幾年。
現在為了在大鯤立足,她須得使出全身解數,方能占據一席之地,不然如何與曹景比?
另一邊,秦風微服出宮,去了城中的另外一處府邸,他一現身,就把裡麵的人驚得不得了,雖有遲疑,府裡人均叩見陛下,秦風一擺手,問道:“郭士通呢?”.
郭夫人麵色複雜地看著這位前駙馬,如今的大鯤帝王:“回陛下,士通在後院。”
郭家眾人來到苦崖後,秦風給他們安排了宅院,所有人安置下來後,首先考慮的依舊是他們的生存需要,與其他人不同,他們是流放路上被救,來的時候兩手空空!
柳家人有備而來,帶齊了家當,又本是經商之人,雖有些人不老實,妄想做什麼皇親國戚耀武揚威,在路上被柳家祖父敲打一番不說,來了以後秦風就給他們來了個下馬威。
除卻最親的舅舅和外祖父外,其餘旁支都被安排到偏街,彆想靠近主街半步,另外,派宮裡的人去給他們宣了規則,順帶著普法。
與東越不同的法典聽得他們目瞪口呆,不說秦風刻意敲打,後麵更是直接冷落他們,除了去見過舅舅和外祖父,根本不來他們這裡,周圍的人也看在眼裡,他們與普通百姓無異。
秦風三兩下就滅了他們的威風,但對於郭家,他另有考量。
郭家被安置下來後,吃喝用度全靠秦風,秦風的銀子又全是從蕭令瑤的小私庫裡掏來的。
說句難聽的,郭家上下這麼多口人,全靠小私庫養著。
郭士通對此尷尬得很,不止一次找到秦風說要記賬,郭家欠的每一筆他都要還上,隻是他自己也迷茫,來了大鯤以後要怎麼辦,做什麼?
身為一個沒什麼大誌向世家二代,曾經的郭士通無異於混吃等死,秦風當時回他不用急。
如今,連他養尊處優的娘都帶著府上的女眷學著做首飾來賣,賺取家用,隻有他,還在無聊的迷茫之上,他提著槍站在後院裡拚命練習,大汗淋淋,仍不願意停歇。
秦風到的時候,郭士通正一槍命中院落中的大樹,聽到腳步聲,他以為又是自家親娘。
“娘,是不是有事幫忙?”
一回頭,見到秦風,他正要拜,秦風把他扶住:“沒有外人,少來這套。“
郭士通見他來了,趕忙掏出一張銀票:“這是府上賣首飾賺的銀子,不多,暫時隻有三十兩,你先收著,我們隻能慢慢還了。”
秦風也沒拒絕,接過去道:“本錢留足了嗎?”
郭士通一怔,說道:“我娘一輩子都沒吃過苦,來了以後算是從頭開始,一開始算不清楚工本和材料費,現在熟練了,她本來也管賬,現在上了手,沒問題。”
有句話他沒有說,以前在都城隨意揮霍,生活奢侈無度,現在吃穿用度都是借的銀子,就改了以前的習慣,老老實實地過著現在樸實無華的生活。
現在府裡人都穿著普通的衣裳,住著比以前小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宅子,但比起當時流放路上吃的苦,現在能有一處安穩窩待著,所有人都滿足了。
尤其是郭士通的娘,以前出門前後都有人擁著,丫鬟不離身,吃完飯漱口都有人伺候。
現在好了,不僅能自己做的事就自己做,還率先想到做首飾的法子,帶著女子們做手工,至於男丁們,打發他們出去找活乾。
秦風聽到這裡說道:“沒有人離開自立門戶?”
“怎麼離?”郭士通說道:“流放前所有的家仆都被打發走了,賣的賣,流放的都是與郭家有關的人,說白了都是一家人,自家人抱團還能活下去,真打散了,都難過。”
要還在隋城,為了一點利益大家就能撕破臉,現在走投無路,又欠著債,一個個反而消停下來,雖有幾個不成器的,無傷大雅。
“那你呢,想好了沒有?”秦風坐下來,郭士通則收了槍,看著秦風的眼睛:“我想好了,我要參軍。”
“你入軍營可以,”秦風說道:“但不可能上去就是參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