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發出去,溫峋的手機開始連環響。
“峋哥,師父,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
“溫爸爸,求求您,原諒我吧!等您老了,我在床邊給您端屎端尿,絕無怨言!”
最後發來一個哭著下跪求原諒的表情包。
溫峋言簡意賅回了一個字:[滾。]
許星心想:哦,原來他是一個紋身師。
溫峋長得正,眉眼鋒利,渾身上下一股子狠勁,那副桀驁不馴,目中無人的模樣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姑娘少婦。
剛才那位讓人避之不及的顧客就是其中之一,為了見他,每逢周末必從市裡跑到鎮裡。
溫峋煩不勝煩,又因為她是顧客,不能明目張膽趕人。
她又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手,手指很長,指節分明,手背青筋微微凸起,不是很白,卻很有力量。
那麼漂亮的一雙手,確實很適合紋身。
窗外的天,已經成了墨藍色,路燈漸次亮起,汽車在路上抖個不停,車裡的人也跟著上下顛簸。
丹裡建在群山圍繞的山穀下,一條小河自山穀中間穿過,將小鎮一分為二。
他們行駛在山穀中間,兩旁是漆黑蜿蜒的山。
晚上八點,破敗倦懶的小鎮燈火明明滅滅,暖黃的燈光點亮了小鎮。
許星捏緊書包,心臟悸動不止,說不清是恐慌還是緊張。
之前一直忽略的問題赤裸裸地攤在眼前:千裡奔逃,外婆願意認她,收留她嗎?
汽車停穩,溫峋終於轉頭看她,闃黑的眸子閃動著玩味,吊兒郎當地問:“我說小妹妹,跟了老子一路了,也差不多了吧?”
他犀利的眼從上到下打量她,掀唇,嗤笑,“老子可沒興趣陪離家出走的小姑娘玩兒,更沒興趣把人撿回家。鎮上有旅館,愛住就去住,彆他媽再跟著我。”
說完,長腿一跨,拎著行李箱,轉身下車。
許星麵紅耳赤,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
她背著書包下車,溫峋背對著她,站在路燈下,低著頭,肩膀躬起。
燈光流瀉,他的影子變得很小。
許星輕輕咬唇,跟了上去。
走得近了,幾縷青煙飄過來,空氣中是濃烈的煙味。
溫峋將打火機放進兜裡,單手拎著行李箱,準備離開。
腳剛邁出去,便感覺到自身後傳來一股牽引力,柔柔弱弱的。
他轉頭,許星就站在他麵前,小手揪著他的t恤下擺,一雙鹿眼眼巴巴望著他。
眼裡春潮映晚燈,潮水微漾,燈光明滅。
溫峋:“……”
溫峋對她的無賴行徑感到好笑,深吸了一口煙之後拿下來,手指輕輕一彈,小半截煙灰撲簌簌落下。
他躬身,奶白的煙圈吐了她一臉。
他在煙霧裡低笑,眼裡毫不掩飾的輕佻和玩味,骨子裡透著股懶散勁,語氣曖昧露骨。
“小妹妹,想誰老子,得先拿個號碼牌,乖乖排隊。”
他湊近了些,說話間,呼出的熱氣幾乎噴在許星臉上:“不過,老子不喜歡你這種瘦麻杆似的身材,抱著硌手。”
“還有,”他伸出食指戳了戳許星的肩膀,賤笑著,一字一頓,“本人很貴,不接受白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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