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陶夭醒來,一睜開眼睛,便看到倚在床邊看書的陸九淵。
“早!”陶夭很是歡喜,往他身邊偎了偎。
“早。”陸九淵摸了摸她的腦袋。
陶夭很喜歡這種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他的感覺,而不是睜開眼來,他已經不在了,連他睡過的地方,都是冰涼的。
“你今日不忙呀?”她坐起身來,靠到他懷裡,看向他手裡拿的書。
原本她以為他看的會是軍事類的書籍,萬沒想到,他此時看的,竟然是他昨日送她的那本山野怪談。
她頗是驚訝,“你竟然會看這種書?”
陸九淵好笑地說:“很奇怪麼?”
“當然奇怪。”陶夭點頭如搗蒜,“你可是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兵法類的書,才配得上你。”
陸九淵失笑,“我也是人,偶爾也需要放鬆。”
“哦,說得也是。”陶夭點點頭,“那這麼說來,你今日不用去軍營嘍?”
“嗯,不用去,事情我昨日都安排好了,而且將士們也需要休息幾日。”陸九淵解釋了一句。
“那真是太好了,一會兒我們去堆雪人,好不好?”陶夭晃著他的手臂。
陸九淵唇角勾了下,黑眸中儘是寵溺,“嗯,不過我得去書房一趟,你自己先去洗漱,一會兒我回來找你。”
“好呀。”陶夭點點頭,興衝衝地下了床。
陸九淵看了她一眼,也拉開被子,下床穿靴。
書房裡。
烏澤打著哈欠,小聲抱怨,“屬下難得能睡個好覺,而且天還這麼冷,主子就不能叫夫人給您上藥麼?偏來折騰屬下。”
陸九淵冷冷瞥了他一眼,“讓你幫我上藥,倒是難為你了。”
烏澤一個激靈,怨氣頓消,嘻嘻哈哈道:“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隻是疑惑,主子讓夫人幫您上藥,不是更方便嗎?”
陸九淵頓了下,警告,“彆叫她知道了,免得擔心。”
“哦。”烏澤應了聲,目光落在他的後背上。
那裡有一道恐怖的箭傷。
那箭有倒刺,當時醫官拔箭的時候,連皮帶肉都給拔出來了,醫官和全體將領們全身都汗濕了,主子卻愣是一聲未吭。
他有一件事情,瞞了夫人。
其實當時契丹使的那出調虎離山之計,開始主子並沒有察覺。
等察覺,往回趕的時候,沒想到那阿庫竟讓人在路上設下了埋伏。
為了阻止主力軍回援,阿庫做得很是狠絕,也是派出了主力。
主子就是在那時,被一支暗箭所傷。
可他卻撐了下來,直到將契丹軍徹底擊退,才回去軍營拔了這箭。
不過,主子傷得挺重的,他又跟夫人在一塊兒睡,夫人怎麼會沒發現呢?
他心裡直犯嘀咕。
而且上次夫人來邊城的時候,主子便已經受過一次傷,現在是舊傷添新傷啊。
主子可真是個狠人啊,這樣了都能忍住,不叫夫人發現。
上了藥,重新包紮好後,陸九淵將衣袍穿了回去。
“主子,您這傷,還是告訴夫人一聲吧,夫人知道了,才能更好地照顧您啊。”烏澤勸道。
“不用,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傷。”陸九淵搖頭。
烏澤聞言,歎了口氣,沒再勸。
從書房裡出來後,陸九淵往臥寢走去。
剛走到門外,便看到陶夭和喜兒在院子裡,堆起了雪人。
“夫君,您快來。”陶夭看到他,趕緊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