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從小泡在這種算計的大缸裡長大,張奕塵不過幾句話他就已經看清楚了。
趁著他還在愣怔,二月紅黑著一張臉小心翼翼的推小塵塵離開,這種糟心玩意自家閨女還是少見幾麵的好!
此時堂廳裡就剩下依舊愣著望向張奕塵你離去方向的顧凜和旁邊眼神晦暗的張日山,
張副官向前兩步和顧凜並排,“顧先生,咱們也走吧。”
就像佛爺之前說的,整個事件裡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不過都是為了自己的心…
往後三天裡,紅府門前乾淨的連流浪狗都鮮少出現,附近的百姓更是能繞路就繞路,沒有誰願意去觸那個黴頭,
畢竟就府前站著的那壯漢們排成排,手上的棍子都快有胳膊粗,看著凶神惡煞的很啊!
九門各家前所未有的平靜,一方麵是因為張啟山在長沙的坐鎮,剩下一部分原因就是張奕塵的威脅真的起到了作用,
畢竟曾經那些屍體就是明晃晃擺在自己麵前的!
而紅家清點盤口的速度因為北平那邊的幫助快了很多,青吉和青安忙著安排夥計們的去留,
願意跟著紅家離開長沙的,紅家自會厚待;那些不願離開的就在長沙繼續守著紅家帶不走的盤口。
小塵塵的院子裡更是熱鬨的很了,二爺和他夫人就差住在這裡了,加上張啟靈他們三個人頭上就像是安裝了雷達,
張奕塵剛想著做些什麼事情,三雙緊張的眼睛就黏在她身上,
張啟靈的速度快得隻剩下殘影,
眨眼間張奕塵就被高大的身影所籠罩,那雙黑眸緊緊盯著她,
小塵塵摩挲著手指,語氣都弱了幾分,“我就是想看看外麵開著的花…”
張啟靈:“我推你去。”
丫頭:“我去找厚毯子蓋上,彆受了風。”
二爺更是豪橫,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把剪刀,雄赳赳氣昂昂的就往外走去,
“都彆動,我去剪兩支拿進來!”
張奕塵眼角抽搐,紅府中的規矩,不得妄動杜鵑。
整個府邸的杜鵑花都是請了人花費非常多去照料,如今紅家家主就…給剪了?
最後,這杜鵑還是開了滿屋子,
小塵塵的手指輕輕碰上花瓣,鼻尖是熟悉的清香,身邊是靠在書架上閉著眼睛小憩的張啟靈,
娘親正拿著剪子給花瓶裡的杜鵑修剪花枝,二月紅則是抱著一本醫書眉頭緊蹙研究著,
她的手搭上膝蓋,明明都說了過些時日它自己就會恢複的,自家爹還是固執的研究藥膳…
“疼?”
小塵塵低垂著的眉眼抬起就這樣撞進張啟靈深邃的眼睛中,她看著其中毫不掩飾的關係,
輕笑著搖頭,“不疼。”
就是心裡癢癢的,就像是已經破敗不堪的身體被剖開曬在陽光下,除去其中的腐爛,生長著新的血肉。
三天之後,
紅府的車早早就等在朱紅色的大門前,整整三輛。
後麵兩輛車邊上站著青安青吉,還有幾個臉生的夥計,他們和紅家的夥計不一樣,這幾個人穿著黑衣,衣襟胸前繡著的是一朵半開的杜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