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八，三十歲的女子，在一千多年後，或許正是魅力十足的時候，但是在這個時代可就未必了，因為這個年紀當奶奶的都有了，更何況各家男人並不缺少這個年紀的女人，而且這大唐的服飾雖然相對各朝各代已經算是開放，但跟後世還是的沒得比。
不要說這青樓女子的服飾，就算是那勾欄女子的服飾都無法跟後世一些性感的服裝相比，尤其是那些能夠完美展現女性身材的服飾。
“叫出來看看。”李恪開口道。
“是，去叫琉璃出來。”孫瑛開口道。
一個侍女立刻轉身快速向樓上走去。
琉璃？這個名字倒是挺好聽的，不太符合大唐常規的命名方式啊，李恪有些好奇。
大約不到兩分鐘的時間，樓梯間就有了響動，接著一個一身青色長衫的女子出現在了樓梯間，看到這個女子，李恪就微微愣了愣，整個人都是眼前一亮。
好家夥，這股範兒就對了啊，她整個人顯得很寧靜，給人一種素雅，淡然的感覺，但是眉眼間卻有一種彆樣的風情，而且她這個長相不太像是南方的溫婉女子，鼻梁很高，眼睛也很大，皮膚白皙。
那峰巒之間，深有幽穀。明明堪稱完美的身材，卻給不了人任何想要褻瀆的感覺。
眉眼間的平靜，似乎都能影響周圍的氣氛。
這女子的身高也頗高，估計都有接近一米七了，這在大唐的女子當中，身高絕對是出類拔萃的。
“奴赫連琉璃見過秦王殿下。”對方走到跟七個花魁同樣的位置，然後給李恪行了個禮，如同微風拂過的聲音在大廳當中響了起來。
李恪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毛：“赫連？你有匈奴血統？”
“是，奴祖上出自東晉胡夏國。”赫連琉璃輕聲開口道。
李恪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然後走向了對方，繞著赫連琉璃轉了幾圈，對方也甚是大方，就站在原地任由李恪打量。
“今年多大？”李恪看著她問道。
“今年二十九。”
“可有婚配？”
“未曾。”
“可會樂器？”
“會。”
“彈一曲。”李恪點點頭，然後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赫連琉璃再次微微行禮，左右看了看，然後走到旁邊的侍女旁，拿起了一個琵琶，然後重新回到了舞台中，輕擺衫袖坐在胡凳之上，略微撥弄了幾下琵琶，試了試音。
就這麼幾個動作，李恪就看的是眼前一亮，舉手投足之間可以說將女性的魅力都發揮到了極致啊！不知道她多大進入青樓，但是顯然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已經將女子的優勢都融入其中，但因為現在年紀大了，反而心中又已經有了釋然，固這魅力反而更加大成。
嘖嘖。
“叮咚……”輕柔的琵琶聲響起，赫連琉璃輕輕的開始彈奏，她知道下麵坐著的是什麼人，是大唐秦王，她也知道對方剛剛買了輝月樓，不過對她來說，卻沒有多大的震動。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情況，她這個年紀已經可以說是人老珠黃，如同那昨日黃花，在豆蔻年華之際她也曾想過，雖自己墜入紅塵，但是否可以遇到一如意郎君，從此雙宿雙飛，乃人間美事。
隻是往往事與願違，世間哪有這般美好之事，整日迎來送往，陪酒陪笑，也曾見過許多山盟海誓，卻抵不過這青樓間新人幾個。世間匆匆如流水，年華終究老去，美人終究遲暮，曾經所期望和相信的，終究不過化為一抹淡然。
門前固然冷落，但也終歸有時間讀經誦典，如今這明月樓也不需要她來撐場子，雖她早已存夠了自己贖身幾次的錢，但這裡終歸反而更像是自己一個家了。
思緒間，一曲了了，赫連琉璃站起身來，向殿下的方向微微彎腰，算作行禮。
“啪啪啪”空蕩的大廳裡麵，李恪的掌聲如此的明亮，但卻頗有幾分孤寂。
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赫連琉璃輕笑道：“謝殿下賞。”
李恪有些驚歎，隻能說有些行業，看破人間百態，對一個人的影響真的是巨大的，眼前這位女子，就這個彈奏水平，放到後世那就是演奏家級彆的，她的演奏已經不單純的是技巧了，用個後世網絡熱詞來說就是，沒有技巧，都是感情。
能夠在曲調之間融入感情，而且還能夠讓聽眾感同身受，這功底，可一點都不低。
李恪站了起來，輕輕的歎了口氣，然後開口道。
“一生贏得是淒涼。追前事、暗心傷。好天涼夜，深屏香被，爭忍便相忘。”
“王孫動是經年去，貪迷戀，有何長。萬種千般，把伊情分，顛倒儘猜量。”
赫連琉璃臉上的笑容，沒了。
孫瑛也僵了一下。
看著那一臉感慨的秦王殿下，赫連琉璃突然就懂了，她明白為什麼秦王殿下會得到輝月樓那麼多花魁女子傾心了。
她人來人往見識過很多文人士子，王公貴族，自然也得到過很多其他人贈的詩，以及這種據說是殿下命名的詞，之前稱之為長短句的也有。
那些詩詞，要麼是誇讚她的容貌、性格、彈奏的水平，要麼是表達愛戀、愛慕、相思等等不一而同，但從未有過任何一首是站在她們這些青樓女子的角度所寫的。
因為他們根本不了解她們，不了解，何談去寫？
其他幾個花魁也是多有感觸，雖然她們年歲還小，每日追噴者甚重，但是在這樣的環境中，總是有無數的前輩告訴她們最後的結果。
長孫衝麵色怪異的看了一眼李恪，雖然早就知道秦王多有才華，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儘還複來可是在整個大唐都算是人儘皆知了。
但是他一個皇子，能有這體會？這不愧是玩遍平康坊的秦王殿下啊。
“我能理解小娘子你心中的苦楚，但是我覺得，這並不是什麼痛苦的事情，或者說，我不認為你現在就應該自哀自怨。”李恪微笑著開口道。
“那不知殿下以為如何？”赫連琉璃看著李恪，好奇的問道，她的情緒已經平穩了下來，但內心裡麵卻有了更多的好奇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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