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
“你真不記得了嗎,你看看阿兄的臉,這九年來我是時刻都惦記著你,咱阿耶阿娘雖然表麵上從不提起你,可每年你誕日,還有過年的時候,還有九年前你被帶走的日子,阿耶阿娘都會在桌上給你擺一副碗筷,會給你做你以前最喜歡的胡麻煎餅······”
“九年了,你長大了,可阿兄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你,你仔細看看阿兄,咱們長的一模一樣,雖然我比你黑,可你看左鼻梁這顆小痣,你有我有,咱阿耶也有,不會錯的。”
懷玉搖了搖頭。
他也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這又不是魂穿,怎麼這還來個大唐的哥哥?
騎士卻不肯放棄,“也許是九年前那次落水讓你不記得了?”
他抱著武懷玉不肯撒手,“二郎,我是阿兄懷義啊,咱們老家本是河東並州文水的,九年前咱阿耶與咱武氏族人一起隨陛下從龍起兵,一路打進長安,之後阿耶奉旨留駐長安,安家在渭北白渠畔的三原,與三萬留下的義軍成為天子元從,輪番宿衛北門·······
去年阿耶滿六十大壽,我也過了二十一歲正式成丁,阿耶便以年老乞退,按咱們元從禁軍慣例讓我接頂入禁軍屯營,年後我便正式進了屯營,我正月當第一番,這月輪第二番當值·····”
騎士很激動,認定懷玉就是他的兄弟。
“當年父親隨陛下入長安後留駐長安,來信並州老家,讓全家遷移三原新家落戶,我們一家跟著其它族人同鄉等南下,過黃河風淩渡的時候,二郎你卻意外掉落黃河,那次都怪我,是我沒看顧好你才讓你落水的。”
說到這,騎士很自責,九年了也不能釋懷。
“幸好族人及時把你救起,可晚上你卻渾身發燙還說起胡話,我們請了大夫卻也束手無策,恰好路過一老道,他說可以帶回終南山道觀救治,還說要收你為徒。阿娘無法,也隻得答應,我們留下了三原新家地址,說等到新家安置好就來看你,可等阿耶阿娘他們半月後進終南山,卻隻看到被燒毀的那道觀,還有些遺留屍骨······”
“阿耶阿娘他們都不信你沒了,這些年一直都還在打聽尋訪。”
他指著懷玉的鼻子,“你還記得我們小時,有個算命的曾對阿耶說我們左鼻有痣,說這痣傷運勢有疾厄,阿娘聽了便要把我們的痣燙掉,那時你才三歲我六歲,嚇的我們大哭,最後還是阿耶勸說,阿娘才罷了,你不記得了嗎?”
武懷玉看他這激動的樣子,再看看他那跟自己幾乎一樣的臉,還有那顆小痣,心裡也直犯嘀咕,事上怎麼有這麼恰巧的事,兩人不僅長的一樣,而且他居然還有一個叫懷玉的二弟,今年應當是十八歲。
自己雖然二十多歲了,但長相白淨,說十八估計也有人信,畢竟對麵這騎士說他今年二十一,可懷玉看他的臉卻像是三十一。
或許這是冥冥之中早有安排?那個懷玉早被賊匪所害,自己卻穿越到此。
武懷玉低頭瞧瞧自己,道袍道鞋,拂塵寶劍。
再扭頭看了看在一邊樹蔭下愜意吃瓜看戲的騾子‘青牛、白馬’和狗子‘老虎、獅’子。
莫名來到大唐,意外救起這騎士,也許順勢認下這大哥?這樣一來,也算有了個身份?他弟弟可能真的被害了,自己頂替倒沒什麼隱患,也能安慰他們一家子?
“我,我一直跟師傅在山裡修道,不記得九年以前的事了,師傅說我九年前生過一場大病,腦子都差點燒糊塗了,把以前的事情都給燒忘記了。”
“你師傅在哪,帶我去,他肯定是記得當年的事,記得我們一家的,我要問問他,當年既然在賊匪下逃脫,這九年為何不來找我們,為什麼不告訴你身份。”
“師傅昨晚羽化升仙,遺言讓我下山往北,沒交待完便羽化了,沒想到下山便遇到你·······”
一句不記得以前事,然後師傅又死了,讓他進退自如。
武懷義聽到這解釋,反而更加確信了,一模一樣的長相,終南山上下來,一身的道袍,這不是他的二弟又是誰。
“二郎啊,我們找你找的好苦啊,真是老天有眼,不僅讓我們兄弟再重逢,還讓你救了我一命,阿耶阿娘要知曉,不知道得多高興·····”
長的有點成熟老成的武懷義,也是堂堂的天子元從禁軍,還是李世民新選的百騎侍從,身受重傷都沒落一滴淚,可這會卻哭的鼻涕眼淚嘩啦啦。
武懷玉都不由的有幾分觸動,這兄弟感情真好。
“回家,阿兄帶你回家,咱們回家!”懷義摟著懷玉不放。
“你傷這麼重彆亂動。”
“二郎放心,這點傷要不了我命,薛萬徹那狗賊,這賬回頭跟他們算,你扶我起來,咱們趕緊回長安,我先去向秦王殿下複命,稟告薛賊蹤跡,然後就帶你回家。”
“二郎,你放心吧,馬上你就能回家了,咱們家現在渭北三原有田有地,日子好著呢,你也不用再當什麼道士了,回家讓爹給你報戶籍,以後咱們一家團團圓圓的·······”武大郎扶著懷玉就要起身。
武懷玉勸都勸不住,也隻好把他攙扶上騾子青牛,又把他的明光甲給收拾好背上,自己騎了騾子白馬,武懷義的那匹馬已經死了,隻能把豹文鞍取下帶上,死馬也暫時顧不上了。
武懷義在前開路,武懷玉緊隨其後,兩隻狗左右隨從,他們往北而行。
往北,長安,難道老道說的往北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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