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萬徹被砍的狼狽萬分,數處負傷,鮮血染紅衣襟,不過此人也不愧號稱薛氏五虎之一,逃過最初的猛烈攻擊後,他成功的從倒下的部曲手上拿到了一把環首橫刀。
雖是輕便的橫刀,可一刀在手,薛萬徹氣勢陡變,不再一味逃避,而是開始反擊對砍,他一邊砍一邊喝問,“你是何人,安敢當街行刺本縣公!”
可蒙麵人並不言語,隻是一刀接一刀的猛砍。
街上,突起變故驚住所有人。
武胖子嘿嘿的低聲道,“報應啊!”
懷義伸手要去摸刀,懷義按住他,也不知道他是要去幫薛萬徹還是去砍刺客,但這個時候他覺得還是先靜觀其變。
刀光如雪。
短短的幾瞬間,街上的這場突襲刺殺,已經讓雙方倒下了數人,血腥彌漫。
薛萬徹滿身是血,連冠都被打落了,披頭散發,既狼狽卻又凶惡,對麵那蒙麵人也被刺中一刀,鮮血直流。
可那人十分凶悍,毫無退意,仍提著大刀不斷的揮砍,甚至完全就是同歸於儘的打法,這讓武力強悍的薛萬徹也有些束手束腳,畢竟他並不想死。
而且沒有鎧甲在身,沒有長兵、沒有戰馬,這位薛氏之虎,戰力大減。
“快去西坊門叫人,拿下這些刺客!”
薛萬徹開始防守,他甚至有幾分有恃無恐,隻要再拖延點時間,坊門的守衛,還有坊外街上的武侯,就會趕到增援,到時這些刺客休想逃脫。
這話一出,黑麵人攻勢越發淩厲了。
突然,薛萬均鐺鐺鐺三刀擊退蒙麵人,然後突然手一甩,他居然將一支早已握在手裡的短刀甩了出去。
那是一把係在蹀躞帶上的精煉障刀。
這種小刀既可護身,也可用來吃肉,日常十分方便,尋常攜帶,這會突然襲擊,也打了對麵一個措手不及。
一聲悶哼,那刺客大腿被障刀插著。
懷玉在不遠處觀戰,甚至感覺好像聽出那聲音似乎有些奇怪,好像不是男人聲音。
再看著那把斬馬劍,還有地上那被斬下的馬頭,他突然想到一個人。
懷玉拉著武胖子退後幾步,然後輕聲問他:“你上次說薛大娘克死三個未婚夫,她第三個未婚夫叫什麼名來著?”
“敬暉,左屯衛將軍敬君弘的兒子。”
“敬暉死在誰手裡?”
“薛萬徹,敬君弘被弘立射殺,敬暉則是死在薛萬徹的馬槊下,被一槊洞穿,整個人都挑起來了,那薛萬徹是真的猛,敬暉據說也是很驍勇的,可仍一個照麵就被他刺穿挑起,高高舉著將屯營都給嚇住。”
懷義在一邊道:“阿兄說的是真的,那天我親眼看到敬校尉被薛萬徹一槊刺穿挑起,敬將軍是在跟謝叔方交戰時,被弘立一旁放箭射殺的。”
“要是現在薛萬徹披甲騎馬持槊,那提斬馬劍行刺的刺客,早就已經被殺了,那人堅持不了多久了,他根本不是薛萬徹的對手,雖然突襲打了薛萬徹一個措手不及,但他們實力相差很大。
他們犯了個錯,應當一直用箭,而不是貼身近戰,如果用箭遠射,或許還有些機會,現在他們沒機會了,這裡靠近西坊門,那裡有守門的坊丁,坊門外就有左右武侯衛的街鋪,那裡的守街武侯馬上就能趕到。
他們一來,這些人一個也逃不掉。”
“你說這些人是哪冒出來的,居然敢在長安城裡當街行刺,真是好大的膽子。”胖子笑嗬嗬道。
懷玉跟他兩個對視一眼,眼神交流。
他們都想到了一個人,那個曾經提斬馬劍連斬七匹馬頭的樊大娘,那個號稱克死三個未婚夫,那個第三未婚夫就是死在薛萬徹手裡的樊大娘。
那個丹鳳眼吊梢眉大長腿的樊大娘。
她前些天還給了自己四百二十匹絹,訂了十瓶丹藥,自己這些天都沒找到她人,還一直沒能交貨呢。
“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