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也姓高,高胭脂,今年也是雙十,同是渤海高氏,其父高開道,前朝末本是鹽戶,後揭竿造反·····”
這個高開道武懷玉是知曉的,因為這家夥反複無常是隋末河北反王之一,還曾得大唐授封為北平王。
鹽戶出身,卻曾攻取漁陽郡建立燕國。武德三年乾不過竇建德羅藝等,上表歸附大唐,李淵封他北平郡王、上柱國、蔚州總管。
結果這家夥並非真心歸附,第二年緩過來點勁,便馬上又起兵反叛自稱燕王,之後向突厥稱臣,帶著突厥和奚人幾次攻打幽州,最後被自己愛將張金樹反叛,兵敗自殺。
張金樹殺了高開道降唐,把高的女兒送入唐宮,拿老上司的人頭換來北燕州都督官銜。
高開道死前,縊死了自己的諸多妻妾兒女,這高胭脂也被縊,後來被張金樹救下來沒死,但卻被送進唐宮,也在宮裡快三年了。
老頭對兩個不安的宮女道:“這位是大陵縣開國男、特旨通事舍人內供奉的武二郎,馬上要迎娶咱家的乾孫女兒樊大娘子,你們在宮裡也算懂事聽話,咱家特挑選你二人出宮,這可是太子殿下天大的恩情,以後跟著武二郎記得老實本份,
若是敢胡作非為,武二郎直接給杖斃,拉亂葬崗子埋了。
要是好好服侍武二郎和樊娘子,那麼將來也有機會得臨幸,生兒育女,下半生不愁。”
老太監這話說的冰冷無情,嚴厲的警告了這兩高氏女子。
懷玉沒料到這兩宮人居然是兩反王之女。
他不知道張阿難挑這兩身世複雜的人給他是何用意,隻覺得為難,可又不能拒絕,誰知道李世民賞賜宮人給他,到底是何意呢?
他不太相信僅僅是賞賜。
也許這兩宮人還帶著使命的,極可能是李世民安插他身邊監視他呢?畢竟他掌握著火器這種神奇的殺器,也不見得李世民就是不信任他,但安插人盯著,也是尋常操作吧。
這麼一想,這兩高氏無論如何,也隻能收下了,兩高氏過來拜見懷玉,十分緊張,兩人長的還算比較端正,五官清秀,就是有點瘦,臉無血色,個頭都還不錯。
籍沒宮中做役數年,確實也挺艱難的。
懷玉不知道大唐有沒有錦衣衛、東廠這樣的機構,但既然漢朝有繡衣使者、宋朝有皇城司、明朝有錦衣衛東廠,那李世民手裡估計也有這樣的秘密機構。
自己如今也是男爵,又管神機坊押領神機營,那也算是進入中高層次,應當是能享受到這種‘特殊待遇’了。
張阿難一直在觀察著懷玉的反應,見他隻是聽到高開道高士達二反王名字微有驚訝,對兩個雙十年紀,略有姿色的宮女卻沒什麼反應。
“回去見到那丫頭,跟她說咱家想她了,跑去隴右這麼久,回來了就趕緊來瞧瞧咱。”老太監說完,笑著離開了。
懷玉領著兩個忐忑不安的宮女離開東宮。
現在起,她們就不再是宮人,她們被賞賜給了武懷玉,以後身份是武懷玉的奴婢,如果武懷玉看的起她們,或許會給他們放免,甚至給一個妾侍身份。
“走吧。”
兩人一人背了個小包被,就兩身換洗衣物,彆無其它。
“你們還有親人嗎?”
“有個姐姐在宮裡。”高惠安道。
而高胭脂則說她在世上已經沒有親人了,父親自殺前把妻妾兒女都絞死了,她是僅剩幸存者。
懷玉忍住詢問她們是否帶有特殊使命,是不是張阿難派來監視他的,他克製了這份衝動。
他帶著兩人回懷遠坊,一路上兩人都是步行跟隨,他便也沒騎馬,就牽著馬步行,跟她們邊走邊聊。
兩人小碎步緊緊跟隨,甚至對長安街道挺好奇,離開了紅牆深宮,在最初的緊張過來後,她們也在懷玉的刻意親切的交談裡,放鬆了戒備。
“我給你們各賃頭驢吧,各坊門前都有驢賃。”
長安城很大,從一頭到另一頭,二十多裡,所以長安城的城門處、各坊門處還有東西兩市裡,總活躍著一大批賃驢人,這是大唐的滴滴打驢,想去遠點的地方,掏銅錢便可賃驢乘騎,甚至還人牽驢。
甚至還有跑長途的驢,多交押金便行。
兩個女人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可以走,高開道和高士達雖然隋末曾造反稱王,也是渤海高氏族人,但都屬於遠宗旁支了,高開道是鹽戶,高士達也隻是小地主。
若不是遭逢變故,最好的年華進了深宮,她們其實也早當結婚生子了。
“我父親是天子元從老禁軍的致仕旅帥,開國初陛下曾以宮人賞賜元從禁軍,出身江南的宮人王氏便隨我阿耶,在我家也近十年·······”
懷玉說起自家也有個宮人出身的姨娘,如今還生了一兒一女,在武家挺好,這讓高氏二人聽了後心中安定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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