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戈山離國,漢代又稱排特國,懷玉聽了許久,倒是差不多搞明白了方位,大概好像是在伊朗高原的東部。烏戈山離和排特,其實這兩個國名,是一個地理的前後兩部份的音譯,烏戈山離其實是漢代對亞曆山大的音譯,排特則是對普羅達夫西亞的尾字音譯。
好像漢代的時候,中亞建立起了一個龐大的安息帝國,不過後來大月氏西遷,中亞塞人各部受到打擊,紛紛南下闖入安息境內,占據了錫斯坦。
安息皇帝派了個大貴族蘇林率軍討伐鎮壓入侵其東北的塞人,經過十年戰爭,塞人臣服,安息收複邊境,但大貴族蘇林卻也以其功績,在錫斯坦割據。
西部仍在安息帝國統治下,東部則在蘇林家族統治下,名義上屬於安息而,蘇林家族的政治中心正是在錫斯坦,漢書裡就是把蘇林家族統治下的,安息人與塞人雜居的東部地區稱為烏戈山離國。
不過後來這個烏戈山離國被月氏人建立的貴霜帝國吞並。
到如今,那裡則是波斯薩珊王朝統治著。
後世當屬於阿富汗境內。
這個烏戈山離國,其實就是亞曆山大城。他南麵的條支國,也是在阿富汗境內,好像這兩個地方,在後來大唐興盛的時候,在波斯薩珊王朝覆滅後,其未代皇帝投奔唐朝,這裡納入唐朝,置都護府。
條支巨鳥,卵大如甕,那不就是駝鳥麼?至於龍膏酒,估計是灣鱷所釀了。
“這酒都是從西域販來的嗎?”
“嗯,波斯三勒漿、龍膏酒還有高昌的葡萄酒,中原也有人試圖仿造,但釀造出來後,口感相差很大,所以各胡肆裡賣的胡酒,其中上品,都是萬裡迢迢西域販來的,保證原汁原味,就是價格也很貴。”
懷玉點頭。
酒這個東西,很玄乎,不僅是有配方就行的,除了大米等原料外,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地方的水和溫度濕度等大環境影響。
有時可能隔一條河,兩家酒場一樣的配方一樣的師傅,釀出來的酒都口感相差很大。
從波斯販酒來大唐,這萬裡迢迢,可知成本得增加多少。
但架不住長安許多人就好這一口。
唐代的士族文人官員們喜歡逛胡肆,就好比現代人喜歡泡吧一樣,既時尚又刺激,喝酒看舞聽曲,好不快哉。
“奴給阿郎舞一曲拓枝吧。”
伊琳娜的母親蓋婭為女兒敲起鼓,父親安祿也彈起琴伴奏,伊琳娜換上了五色繡羅寬袍,頭戴有金鈴的胡帽,腰係飾銀腰帶,在琴鼓聲中舞動起來,
其舞姿變化豐富,既剛健又明快,還婀娜俏麗。
舞袖時而低垂,時而卷起,快速複雜的舞步,帶動著她那柔軟輕細腰肢間的鈴鐺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曲舞罷,她還來了個深深的下腰動作,儘顯其柔韌。
那鼓點,那舞姿,懷玉感覺好像是在充滿異域風情的肚皮舞。
真讓人看的如癡如醉,音樂舞蹈繪畫這些充滿藝術氣息的東西,總是可以跨越種族和傳統。
人美,舞更美。
安元壽悄悄觀注著武懷玉,見他十分欣賞,看的如癡如醉心中十分得意,一個優秀的粟特商人,不僅僅是要會甜言蜜語,更得投其所好,武懷玉人年輕,出身一般,送他寶刀名馬美人,看來果然沒錯。
一壺龍膏酒喝完,安元壽起身。
“時間也不早了,我便先告辭回去了,”
武懷玉起身相送。
“二郎莫送了,好好享受這胡姬吧,後天當值,咱們再見。”
伊琳娜直接挽住懷玉手臂,依偎在他身上,“阿郎,奴再陪阿郎喝幾杯吧。”
看著這碧眼胡姬,半醉微熏的懷玉,也不由的心猿意馬起來。
“趁我高興,有什麼要求現在就提,”懷玉直接道。
伊琳娜緊緊挽著他的手臂,在他身上磨蹭著,“奴一家來長安,耶娘想要開一家自己的酒肆,如今武郎已經幫我們達成了這願意,奴和耶娘都萬分感激武郎。”
懷玉有點驚訝。
原來安元壽不僅替武懷玉給伊琳娜家一筆不菲的納妾彩禮,甚至還把一間胡人酒肆轉過來交給了她父母,並說是武懷玉出錢的。
這事辦的,周到萬分,且出手大方啊。
懷玉笑笑,也並沒解釋什麼,事是安元壽辦的,錢也是他出的,但這人情他領了,他也非常清楚,這不是無緣無故的愛,隻不過是利益交換罷了。
安元壽這般大方,也是因為武懷玉的叔父是武士彠,新任涼州都督、刺史,這胡姬、外宅還有西市那小酒肆,就當是武懷玉的居間費吧。
“酒肆哪天開業,我去捧場。”
“好啊,奴再給二郎跳支舞!”伊琳娜拉著懷玉回去,熱情無比。
當天,武懷玉便住在延康坊彆院。
食髓知味,樂不思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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